他只顾吐槽,梅书清却是眼前一亮,不过他不直说,道:“这次修路能立项,都是多亏了朱书记啊。”
他这话,瞬间提醒了布棋,他叫起来:“对啊,我怎么把朱老弟你这尊真佛给忘了,来,倒酒。”
他让梅书清把他面前的半杯酒满上,举杯:“朱老弟,我是个没用的,也不多说废话,总之呢,我的决心在这里,十万亩,但凡少一亩,你就照着我脸唾,不过呢,我是真搞不到钱,这个问题,就得拜托你。”
他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杯底倒过来,他就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
这是一个官场的老油条,会来事,也会搞气氛。
朱志远两世人生,如果他不愿意,那也僵不住他。
但一句话说死了,这是他的家乡,乡土,乡人,父母在这里,祖宗坟寝在这里。
他生在这片土地,到死了,也很可能回来,因为父母在这里,他们会葬在这里,他死后,也愿意归依于父母身边。
所以,他愿意为这片土地,做一点事。
至于钱,那算个屁。
当然,他不会大包大揽,即便心里想,嘴上也绝不能这么说。
这世上,做坏事不难,真正难的,是做好事。
做坏人,未必有报应。
但做好人,却往往泪流满面。
朱志远深知这一点,他即便心里有想法,也要绕着弯子,让布棋自己送上门来,然后提一堆的条件,这才是做事的办法。
可布棋也是个精的啊,中国的聪明人,基本都在官场,象布棋这种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更是浸了千百回的老油条,精得要死。
他直接就拿故土情怀来压朱志远,朱志远也就没多少办法了。
好在,他自己的决心也出来了。
而朱志远需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个,无论如何说,布棋才是一地的主官,有他的全力支持,事情就必然事半而功倍。
朱志远心里满意,脸上却一脸无奈的样子,看了布棋好半天,这才叹气:“布哥啊,你可真是。”
布棋不说话,梅书清倒酒,他又干了一杯。
梅书清也精于这一套,他继续倒酒,布棋再又喝了一杯。
“行了行了。”
气氛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朱志远按住布棋的杯子:“布哥,算我怕了你。”
他微一沉呤,道:“专项资金的事,我去跑,不过呢。”
说到这里,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布棋:“布哥,你得答应我,这个钱下来,你至少得拿出一半,用来搞药材基地。”
无论什么样的资金,专项也好,挂牌也好,定点也好,只要钱下来,到了
一百万,如果最终能有五十万到做事的人手里,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实际上,往往只有十万,甚至是五万,三万。
还有做得绝的,干脆一分钱都不会下来,先立名目,钱下来,这个项目直接取消。
钱呢?
钱花完了。
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这其实和一些农民是一样的,你扶贫贷款,我拿了钱,直接去吃喝,去嫖赌,浪完了,一躺,你看着办。
不理我,嘿嘿,明年我还穷着呢,我还跟你闹,你还得给我一点,来了钱呢,我还继续这么玩,然后明年再来一轮。
布棋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今夜来,本就是给一个钱字烧来的。
现在朱志远说明白了,他也不说他不挪用。
他也没办法啊,老洞县是真穷,而要花钱的地方,却一样都不少,有时候,是真的见不得钱啊。
“我保证。”
他举杯,一饮而尽。
连续几杯下去,他也半醉了。
而事情基本上也就说定了,布棋就提前告辞,他要连夜回去开会,过年还有两天,他要布置一下。
十万亩药材基地啊,搞好了,一年可能是几个亿到十几亿的收入啊,太激动人心了,老洞县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项目,他根本等不到过年。
这也因为这个事,是朱志远带来的,如果是别人,布棋这种老油条不会信,最多也是半信半疑,根本不会那么急。
但朱志远不同啊,这年轻人,三年不到,从一个大学生,爬到了副厅,比他还高半级呢:朱志远说他还是低配的副处,可那不是迟早的吗?
朱志远不仅升官厉害,他做事也厉害啊,在虎山,前后不过一年多,搞出好大一个场面。
这是一个真正有本事,有能力,能说大话,也能干大事的人啊。
这样的人,只怕他不开口,他开了口,那你就一定要信,一定要抓住机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肯定没这家店了。
出来,到车上,布棋闭着眼睛。
梅书清知道他没有醉,最多也就是稍有点醉意而已,道:“他在虎山,就一粒杨梅,折腾出好大一个局面。”
布棋接口:“我们这边的药材……”
“我找同学打听过。”梅书清道:“他在那边,同样是引入一个投资商,叫鹿回头公司的,他开路,鹿回头公司就在后面兜底,据说是十几个亿砸下去,局面瞬间就打开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