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孙胜还没吱声,李秀娥先就叫了起来:“孙胜,买,把钱凑一下,我去家里也借点,再找你姐夫也借点,十万够了吧。”
“那种红头大卡,十万不够。”孙胜因为跟他姐夫跑过车,知道一些:“不过十多万是够的。”
“买。”李秀娥不犹豫:“不够就去借,有两三年,也就还清了吧。”
孙胜就不吱声。
朱志远也不说话了。
他上次帮孙胜,只是前世的同学关系,顺手帮一把,过后,也就扔脑后了。
但孙胜今天的表现不错,这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他即重情义,朱志远就许他情义。
不过孙胜肯不肯接,敢接多大,那得看他自己。
然后,孙胜这个老实人,再次让他意外了一下。
孙胜闷着头盘算了一会儿,抬头看朱志远:“明月她们公司的土石方,真能包出来啊。”
“看来他想吃口大的。”朱志远乐了:“不愧前世敢杀人的人啊,骨子里还是有点儿胆气的。”
“没问题。”朱志远道:“跟明月说一声就行,包给谁不是包。”
“她为不为难啊?”孙胜还是老实的性子,先为别人考虑。
“她有什么为难的。”朱志远道:“这个你别管了。”
他笑:“你是想当包头?”
“我想我姐夫当。”
这人,还是老实了。
朱志远暗中摇一下头,道:“我可不认识你姐夫。”
孙胜一滞,李秀娥就反应过来了,拍一下孙胜:“你傻啊,有朱书记,又是明月的公司,怕什么。”
她这一说,孙胜也反应过来了,他对官场没什么了解,只听关明月说,朱志远先是当了县长,后来又官回了东城,当了团委书记。
团委书记官大不大,有没有权,是不是清水衙门,这些他都不了解。
但今天,朱志远说打就打,打完了,还能一个电话,把县委书记叫来给他清场,他是亲眼看到的。
这样的权势,他即然开了口,怕什么?
“那就我来包。”他慨然点头。
朱志远哈哈一笑:“行,到了,先过了年,我可能先走,到时你跟明月她们一起走,我会跟明月打招呼的。”
他把车停下,孙胜李秀娥下车,李秀娥道:“朱书记,到家里坐一下啊。”
“今天别坐了,你们也忙。”朱志远倒车:“我先走了。”
他车开回来,关明月她们还没回来,不过家里人不少,听说他回来,镇里村里的领导,就都来了,朱志远还得陪。
他混东城,但父母在九曲桥呢,回来了,他就只是儿子,有些义务,必须得尽。
另一面,关明月她们到了唐月儿家里。
她们三个女人,却开了三辆小车,当头一炮,就把唐家整个村都给震了。
然后三个女人下来,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有钱啊,关明月还是个爱炫的,本来唐月儿节俭,但给关明月带着,手脚也大方起来,而且回来前,特地装扮过。
她三个一露面,就如同三只毛羽炫丽的凤凰,把一个小村子映得暗然无光。
冯玉到外面来接,关明月是认识的,先就叫一声:“婶娘,小月回来了。”
唐月儿便叫:“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快进屋。”冯玉脸上发着光,不知如何,语音却哽咽了。
女儿这个样子,她高兴了,多少年的苦,终于熬到头了。
唐月儿眼圈也有点儿红,她忍住了,拉过毛丽丽,道:“妈,这是嫂子。”
去年其实见过,但没打过招呼。
今年不同了,毛丽丽主动开口:“妈。”
因为去年不摸底,但后来就知道了,朱旦心里,是有妈妈的,她不叫,朱旦也不会说什么,但她叫这一声,朱旦心里肯定高兴。
这一声妈,让冯玉彻底撑不住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拉着毛丽丽的手,哭道:“是我对不起蛋子,苦了他了。”
“没事。”毛丽丽安抚她:“蛋子知道你的难,而且婆婆也说,当年你也是不得已,要不,婆婆和蛋子他们还要难过一些,这些,蛋子都知道的呢。”
这些话,让冯玉又是伤感又是开心,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的往外涌。
唐月儿也跟着掉眼泪。
关明月悄悄捅她一下。
唐月儿立刻明白了,她把头抬起来,对冯玉道:“好了,妈,别哭了,哥现在蛮好的,他现在读警校,是市政府委培的,等于是带职读书,有级别的,副科,相当于派出所副所长。”
“什么派出所副所长。”关明月直接哼了一声:“就你们这竹桥镇,所长能不能到副科还两说呢,说不定就是个股长,见了朱旦,还得立正敬礼。”
这话嚣张啊,但还真就是事实,唐月儿所在的竹桥镇的派出所所长,还真就是股级。
事实上,就老洞县县公安局长,也只是个正科,就比朱旦高半级。
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当然也有例外,象李虎兼了政法委书记,就是副处。
越是,大地方的官,有时候,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