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车间面积不小,但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
只有一处角落里,有几个工人围在那里打牌,有两个工人输了,贴一脸的胡子。
胡良一看急了,冲过去:“你们还打牌。”
抢过工人手里的牌扔到一边。
几个工人涩涩的着起来,有一个工人嘟囔了一句:“不打牌做什么,又没有生产任务,生产了也卖不掉。”
“给我闭嘴。”胡良怒喝。
几个工人不说话了,胡良转头看朱志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朱助理,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朱志远笑了一下,道:“你们的产品,主要是哪些。”
“开关,插板,插座,主要是这几样。”胡良介绍着,拿了几件样品过来。
朱志远看了一下,就是一些大路货,没什么特别的看头。
“这一类插板插座,到处都有卖。”朱志远疑道:“你们应该也能卖掉吧。”
“多多少少,总能卖掉一些。”胡良点头:“但今年以来,也不是,去年年底,情况就不好了,越来越难卖,积压非常多。”
“那就便宜点卖啊。”朱志远道:“便宜一点,能卖掉一些,好歹也可以把工资发下去啊。”
“我们已经是尽量做到最便宜了。”胡良摇头:“但没有办法,我们是国企,负担重,再怎么便宜,成本在那里,根本竟争不过江浙那些民营厂子,他们成本低多了。”
“哦哦哦。”朱志远明白了。
他其实是脑子没转过来了,把开关厂是国企这一桩子事给忘了。
国企负担远重于民企,而其中最大的一个负担,就是退休工人。
拿开关厂来说,工人八十七,退休工人却有近两百,退休工人远超一线生产工人,却还月月要发工资,还要报医药费,这对于民营企业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们产品的质量怎么样啊?”朱志远拿起一个开关。
“那绝对没问题。”胡良折胸脯:“我们以前是为军工厂配套的,也算是军工厂,产品质量,绝对过硬。”
“质量过硬,也就意味着用料要足,成本就要高,是不是这样?”朱志远扫他一眼:“你就没想着省一点成本?”
胡良与他眼光一对,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脸一红:“是,朱助理,我也不瞒你,我们也在这方面打了主意,用料确实是省了一点。”
朱志远点点头。
他就知道是这样。
官场,他确实不熟,尤其是一些细节,是真不知道。
但说到商场,那就瞒不了他了。
“不过质量绝对没问题。”胡良红着脸道:“我们一直是按军品的要求生产的,虽然省一点,但其实没那必要,象这里面的铜片,半个丝其实就够了,以前却用两个丝,完全不需要啊。”
朱志远对商场熟,商人的德行,操作手法,他一清二楚,但具体说到某些产品,他就不可能很清楚了。
例如开关厂的插板插座,用的料,到底是多少,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没关系啊,朱志远有办法,他道:“胡厂长,你每样拿几个样品,通上电,我看看。”
“哎。”胡良立刻拿了一堆样品来,那几个工人也帮忙,全给插上电。
朱志远试了试,他不熟,但可以用一个顾客的眼光来找问题。
插板配套的孔口,大小是否均匀,插进去后,稳不稳。
连续多插几次后,固定的塑料卡口会不会脱落。
他甚至还拿了几个开口插板往地下扔,摔了几下后,通上电,试了试。
这是因为,产品搬运,有可能摔打碰撞,如果做工不行,里面咬合不紧,摔碰几次,里面的芯片弹簧什么的,松脱了,就无法通电,甚至有可能短路,烧了人家的电器。
他以一个顾客的眼光,反复试了试,开关厂的产品确实都还可以,做工扎实,用料也还算足,至少不是那种随便往地下一抛,就七零八落的劣等货。
“价格呢?”朱志远又问价格。
“最便宜的这种插座,出厂价八毛,最贵的是这种插板开关,有几块的,有十几块的,也有几十块的,要看带的线的长短,还有是不是带保险开关。”胡良一一介绍。
“嗯。”朱志远点点头,他回忆了一下,他帮人装机,有时要临时买开关买插座,知道这一类货的价格。
零售价和出厂价当然不同,但他对商业熟,大致能估出来。
“你说你们积压了不少货,具体有多少?”朱志远问。
“大约三百万的样子。”胡良犹豫了一下:“具体数量,可能还要查一下库存,不过大数差不多。”
见朱志远看着他,他苦着脸道:“今年开年,市场极差,以前好多民营厂子的都加入竟争,还打什么出口转内销的招牌,好象他们出口的,就高档一些的样子。”
“但顾客好象就认这个是吧。”朱志远问。
“确实。”胡良点头,又呸了一口:“崇洋媚外,我最见不得这种玩意儿。”
“呵呵。”朱志远忍不住笑起来。
他掏出烟,胡良忙道:“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