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呢。”朱志远道:“金投没了你,无极厂玩不转,电机都卖不掉,奔远矿还要重投十个亿,而你在的时候,好象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啊,领导难道不会想的吗?”
“也是哦。”宫凤凰胸脯不由得挺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但商容也有后台,她又是犯了错误的,即便查不出大的东西,违规也是肯定的,商容即然卡了位,她即便出去,也会给调开。
但朱志远这么一说,宫凤凰心思又活泛了。
她在的时候,金投风风火火,她一走,金投立刻半死不活,领导会怎么想,对比之下,是不是有可能,会把她重新放回去呢?
事实上,朱志远的猜测是正确的。
商容的报告一上去,立刻引发了强烈反弹。
反弹之一,对这个投资不认可。
金投是企业,企业自负盈亏,赚了亏了,都是你的,即然这样,那么,投或者不投,金投可以自己做主。
但是呢,金投自己没有这么多钱,金投现有流动资金,只有三个亿,奔远这边要十个亿,还有七个亿哪里来?
上级拨?不可能。
找银行贷款?同样不行。
为什么找银行贷款都不行?这涉及到金投最初设立时的一个原则。
金投最初设立,就是上级恼火个专门的卖家,这样就能尽最大可能避免损失。
但金投拿了钱去投资,上级又不放心,万一金投也跟其它国企一样,有了钱,瞎鸡毛乱搞,怎么办?
上面的这个心理,其实和古代的皇帝一样,信不过百官,成立锦衣卫。
锦衣卫同样信不过,又成立东厂。
然后东厂还信不过,再成立西厂。
有西厂就信得过了?做梦,还是信不过,又再成立内厂。
但这边肯定不能这么重复套娃啊,要怎么办呢?
划一条红线。
金投卖了不良国资得的钱,上面不要,金投可以拿去投资,但是呢,只能是金投自有资金投资,上面绝对不拨一分钱,也不允许金投向银行贷款。
你是国企,你贷了款,欠一屁股债,最终还是要上面来背,那绝对不行。
打保证什么的也没用,各种怪事见多了,上面根本不信。
总之就一条,有钱你就投,没钱你就呆着,要钱没有,背债不行。
这会儿如果金投有十个亿,说投也就投了,报告是要打一个,上面审一下,但只要是正当投资,不会干涉。
就跟宫凤凰以前一样,她有了钱,随便她怎么投,一切都是她做主,整个金投她说了算。
但商容手中只有三个亿,还有另找七个亿,上级立刻就干涉了,绝对不行。
反弹之二,则是对商容的这个人的不认可。
宫凤凰给举报,到纪委交代问题,一般来说,她这样的情况,上面不应该那么急着安排人来接她的手,而应该等一等。
因为纪委收到的举报,宫凤凰的问题,就是纪律违规,就是犯个错嘛,算不上犯罪。
仅仅犯个错,就立刻换人,没有这个道理。
谁不犯错了,要都是这么搞,大家还干不干工作了。
但商容后台心急了,宫凤凰一直在宣扬,她的无极厂,会是一个极优质的企业,一旦投产,必将成为东城的一个明星企业。
而爆发的时间点,就在这一次的广交会,她将会以海量的订单,证明她的眼光。
宫凤凰这八年,白手起家,折腾得风生水起,信誉度极高,她的话,很多领导都信啊,商容的后台也信。
本来虽然眼红,也只好看着,结果郭严居然举报,把宫凤凰抓进去了,商容的后台立刻动了心,不顾一切,就把商容搞进来,赶着广交会的时间摘桃子。
如果确实摘到了桃子,那也好说,换个人也行嘛,商容也可以嘛,是不是,非得要宫凤凰干嘛呢?
结果商容没摘到桃子,不但扫地机器人的桃子没摘到,电极供货单那摘到篮里的桃子还飞了,这就不行了。
再加上奔远矿还要十个亿,那更是火上浇油。
一时反对的意见如潮而起,省委省政府,到处是杂音。
眼红宫凤凰的有,但眼红商容的更多啊。
金投投资了几十个亿在外面,手中还有三个亿的流动资金,大家都眼红呢,凭什么你商容就去摘桃子?
你实在要是摘到了,大家也就忍了,即然你摘不到,就莫怪大家拿石头扔你。
省里一时极为被动,商容的后台都给搞得一头包。
最终,省里决定,把商容调走,调下去面一个地级市当政协主席去了。
政协嘛,养老的地方,对野心勃勃的商容来说,这是很大的惩罚了。
搞成这个样子,商容事先也没想到,他以为,上面最多不同意,然后拖一段时间,明年安保那面再加价,他再打个报告上去,就可以把奔远矿卖了。
就和阮乡预想的一模一样。
结果反弹居然如此激烈,就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阮乡估计也没想到,阮乡只是个商人,跟前世的朱志远一样,对商场熟悉,对官场不熟,预料不到官场的反应,也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