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眉头皱了起来,道:“宫总前面不是来过这边几次吗?说基本和八旺市政府还有镇政府谈好了啊?”
他看了一眼朱志远,眼光转到南行身上:“南主任,我和朱副处长好象都不熟,你是老人,你说一下。”
朱志远也看着南行。
南行道:“宫总去年来过三次,今年也来过两次吧,他们这边,市政府其实好说,主要就是镇政府,因为闹事的,就是镇上的百姓。”
他微微皱了皱眉,道:“宫总和他们的镇长谈过两次,具体谈到什么程度,她没细说,只跟我说了一嘴,合约可能要改一下。”
“改成什么样的?”商容问。
“具体的她没说。”南行摇头。
“你是法务部主任,她都没跟你说吗?”商容有点儿不信。
“没有。”南行看他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看一眼朱志远,又没说了。
但他这一眼,内容丰富,商容自然就明白了。
宫凤凰为人强势,金投的事,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不跟南行等人商量,南行也没办法。
本来南行可以吐槽,但朱志远是宫凤凰引进来的,算是宫凤凰的人,他当着朱志远的面,当然就不好开口了。
商容久混官场,做事也许不行,揣摩心思,却一定是把高手,这是官场的必修课。
商容也没再问,他点点头,道:“这样好了,明天我们先去矿山看看,见了留守处的向处长,把基本情况摸清楚了,再定方向方法。”
奔远矿业倒闭,但固定资产不能扔了啊,自然倒要有人看守。
这边专门设了一个留守处,有五个人。
不过留守处的人事和工资,不归金投管。
金投只管资产处置,资产附带的一切,全都不管的。
例如奔远矿,金投接手,就清点一下,奔远矿有多少资产,评估一下,有哪些值钱,然后找卖家,把值钱的卖掉,至于其它的,工人的安置,银行欠债什么的,一概不管。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商容叫了个车,一起到奔远矿。
奔远矿在城外的王蛇镇,离城二十公里,有一座矿山,一个冶炼厂,一座电站。
其实这边的公路也是奔远厂修的,不过不能算奔远厂的产业。
投资的时候说好了,奔远厂来开矿建厂,八旺市政府这边一概不管。
厂子建好后,炼出的铜锭,有百分之二十,属于八旺市政府。
八旺市政府不要实物,就按国际市价,由奔远厂换成钱给他们。
除了铜矿之外,还有电站。
挖矿冶炼都要电,八旺电力紧张,市内都时不时停电呢,自然没有富余的电力提供给奔远厂。
不过这边水力丰富,奔远厂就建了一座水电站,合约规定,电站百分之三十的电力,要免费提供给八旺市和王蛇镇。
至于公路就不用说了,矿石要运到冶炼厂,自己需要,修路没得说,然后王蛇镇也得了个方便,那是顺带的。
一矿,一厂,一电站,一公路。
八旺市政府不需要掏一毛钱,可以凭白得一笔丰厚的收入,免费的电力,还有一条方便的公路,以及至少上千的工作岗位。
而中国得了需要的铜。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
中国在海外,基本上都是这个操作。
但总有人见不得中国的好,各种搞事。
具体到奔远厂这边,搞事的,其实不是当地人,而是一个最初就打着不劳而获心思的人。
这人叫阮乡,祖上有华人血脉,也可以说是华裔。
阮乡是本地人,知道这里有铜,但无力开采,他经商,经常跑中国,他的母亲姓吴,他还回了趟外婆家,就遇到了奔远矿业的厂长吴向前,说起来,是老表。
这样一来就熟了。
奔远矿业在国家干得不错,有钱,但是呢,国内矿少,而且品位低,满世界找矿呢。
阮乡一看,是个机会啊,就跟吴向前说八旺有矿。
吴向前带了人来勘探,哎,还真有,而且矿脉还算丰厚,便向上面打了报告,要在这边开矿。
要说,最初的时候,阮乡并没有打什么坏心思,还真就是认了个老表,一是给老表送好处,另一个,老表来开矿,他也可以卖东卖西赚钱。
但慢慢的,他就发现,吴向前他们花国家的钱,一点也不心痛,国家的浪费一个亿都无所谓,只要他自己能拿一万块好处,甚至一千块都行。
阮乡因此就动了心思,和吴向前商量,内外勾结,要把奔远矿吞下来。
他这心思一露,吴向前立刻就答应了。
那会儿,苏联刚刚垮台,中国受到巨大的震动,国内人心纷杂,很多人都在想,苏联的今天,可能就是我们的明天。
普通百姓没办法,但有点办法的人,都是一个心思,能捞就捞,国家的人民币,换成自己的美元,等变天了,老子还是人上人。
吴向前和阮乡约定,先用国家的钱,把奔远厂这边建起来,基本建好了,阮乡就利用本地人的便利,在这边捣乱。
吴向前同步在国内发力。
奔远矿业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