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汽笛高鸣。 浓烟夹杂着四处飞舞的煤灰朝前行驶。 将李衔清送至头等车厢,池砚舟路过二等车厢朝三等车厢走去。 果然见车厢内满满当当。 不曾有空位。 有几人朝着窗外欣赏沿途风景,还有人看书看报打发时间。 池砚舟却感觉几道目光,将他自上而下打量一番。 其眼神凝而聚敛,不似常人。 今日三等车厢人员众多,恐怕与二等车厢满员有关,这些人是干嘛的? 心中生疑,池砚舟脚步未停。 已经回到三等车厢之内。 乌烟瘴气、拥挤不堪。 吵闹怒骂之音也不时传来,池砚舟费尽心力拨开拥堵人群,回到自己座位。 位子早被人占据。 池砚舟都还未言语,那人便将位子让开。 毕竟出门在外,愿意招惹麻烦的人是少数。 坐下之后等待列车到阿城县。 中途停靠几站。 火车即将抵达阿城,池砚舟提前起身前去接李衔清。 再度路过二等车厢。 审视目光盘旋周身。 他目不斜视进入头等车厢。 同李衔清一道起身准备下车。 阿城县车站月台之上人员相较稀少。 随着池砚舟、李衔清踏上月台,二等车厢内也下来不少人。 且向着头等车厢下来之人靠近。 李衔清看了一眼便朝着外面走去,池砚舟紧随其后。 再回头便见二等车厢下来的十几人,同头等车厢下来的一人站在一起,目光也朝着两人望来。 不着痕迹将目光挪开,池砚舟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与我们无关。” “看着不像善茬。” “小心招惹麻烦。” 两人离开车站,开始今日工作。 曲明家在阿城县内,地址早已掌握,此时直径过去。 却未直登家门,而是于附近找到昔年警察大队同事,想做旁敲侧击调查。 这同事年纪较大。 五十来岁。 如今靠做粘豆包与黄面饼谋生。 两人在摊位上点了吃食,后开始打听。 摊主警察出身,轻易便意识到问题。 池砚舟拿出证件,对方立马配合。 证件便是此刻体现作用。 通过摊主讲述得知曲明是满族人,祖籍应当是京都镶黄旗雅尔塞佐领下的麻可图之族。 李衔清打断摊主讲述问道:“那不是应该姓关吗?” 麻可图满语即关氏。 “曲明这小子非说自己是麻可图一族,还说祖上是跟着麻可图特苏于乾隆十一年,从顺天府宛平县迁至阿勒楚喀城海沟镶黄旗。” 阿勒楚喀城便是如今阿城。 这事就难辨真假了。 毕竟麻可图之族在阿城繁衍壮大,很难说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衔清与池砚舟来,也不是帮曲明认祖归宗的。 通过打听得知曲明算是“随隆”满族。 东北的满族人有“坐地”满族和“随隆”满族之分。 “坐地”是指世代都居住在东北的满族人。 “随隆”是指乾隆十一年清王朝为开发边疆,从北平一带迁至黑龙江的满族人。 这曲明的身份有点复杂。 你说是麻可图一族,应当是“坐地”满族。 可偏曲明是“随隆”满族。 摊主也说不明白。 结账后李衔清带领池砚舟另行调查。 两人见了阿城县保长询问此事。 保长六十来岁早前在阿城颇有威望,如今成为保长。 协助日伪维持治安。 通过保长介绍算是探明曲明身世。 他父亲一脉是“随隆”满族,来阿城一带“跑马占荒”。 母亲则是麻可图族人。 阿城县麻可图一族家大业大,曲明自然是想靠一靠。 借势混成警察。 之后变成伪满警察。 早年阿城警察署配合冰城警察厅,于阿城一带搜捕反满抗日分子,警察署警员曲明有所立功表现。 从而提干至冰城警察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