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融化相较于下雪更冷。 顶着寒意逐步排查算得上苦差。 向东推进达官显贵渐多,询问态度也应跟随变化。 日本人开始频繁出现,好在池砚舟会日语,排查未受阻碍。 李衔清很明白在满洲国会日语与不会日语的区别,可他军阀队伍出身未能习得日语,后想找老师潜心学习偏又诸事繁多,导致现在仅能简单说上两句。 看池砚舟与日本人交谈如鱼得水,他眼中也添羡慕。 瞬间李衔清危机十足。 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 当教化街最后一户人家询问结束,李衔清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继续。” “好。” 其实应当加班加点排查,却因李衔清身体抱恙恐难持久,池砚舟并不逞能,对方说什么时候收工他都从善如流。 自教化街分别。 向西北方向直行池砚舟可很快到新阳区,但却无路可走需跨越铁轨才能通过,伪满政府严禁无端人士靠近铁路,更不可翻越铁道从而跨区。 以至于此前警察署追捕反满抗日分子时,对方跨越铁道逃离,警员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追闹出笑话。 后来警务厅下令紧急情况可跨越铁道。 池砚舟回家自然算不得紧急,只能上大直街往回走,经通远街进入新阳区。 途径民安街、安心街回到家中。 徐南钦正用火钳捣鼓铜盆内炭火,见池砚舟进来出言道:“你联系的皮货今日已经送到,价钱居然与上涨前一样。” 王昱临是真办事。 也不知怎么说服自己老爹不涨价的。 “能先应急就行。” “事后好好谢谢人家。” “伯父放心。” 厨房吃过张婶做的红菜汤配肉肠,热乎乎的回到房间之中。 本还在看书的徐妙清见状将书合上。 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而是出言道:“今天有两名警员拿着照片挨家挨户的询问。” “是吗?”池砚舟神色未变。 但其实他心中明白,能通过农乐童照片联想到他的人,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只有两个。 倪凤岐、徐妙清! 徐南钦都不见得可以。 倪凤岐病逝如今仅剩下徐妙清一人。 瘦脱相只是相较于照片来说,实则当时在倪凤岐照顾之下养伤,脸上冻伤渐愈肉态稍有回归。 徐南钦带队外出不在家中。 徐妙清学业繁忙偶尔回来。 因此能依稀看出端倪者,只怕除倪凤岐、徐妙清外再无旁人。 可见警察厅警员排查新阳区今日在新安埠活动。 池砚舟很清楚徐妙清之言是试探,她不能确定! “我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徐妙清若有所思。 “你如果认识可不能隐瞒不报。” “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可要好好想想。” 池砚舟必不可能承认,免得给徐妙清带来危险,此刻装作听不懂暗示。 她观察池砚舟神色不见异常。 见招拆招! 最后徐妙清选择作罢。 池砚舟便是算准按照徐妙清的性格,不管心中作何猜测,都不可能向警员透露任何消息。 “会是你吗?”关灯上床徐妙清望着池砚舟默默发问。 池砚舟只觉得脸上面具生根发芽再难分离! 面具之下像是伸出无数细小触须,从数不尽的毛孔之中刺入蜿蜒向前,后将面具牢牢锁死在脸上,方能于窒息下换取片刻心安。 就算用力将面具扯下。 得到的或许也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一张脸! 清晨与李衔清在教化街前西市场汇合。 今日刚排查至慈善街,便被特务股警员寻到说让去香坊区集合。 “可是有发现?”李衔清对警员询问。 “应该是。” 去香坊区路远,人力车稍显吃力。 二人打算坐‘乘合自动车’前往,也就是公交车。 慈善街口刚好就在线路之上,两人上车前往香坊区。 在终点站陆军街与草料街交叉口下车,赶赴警员所说菜园街。 徐南钦有铺子在香坊区因此池砚舟路熟,带着李衔清直奔菜园街,两人来时见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