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至深夜,车子焕然一新。 血迹消失不见踪影,如同人消弭踪迹于时间的长河里。 王昱临扶着门框摸着车顶感叹:“我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 “下辈子吧。”池砚舟将水盆、毛巾送回杂物间。 别看王昱临家境不错手里有钱,但轿车价钱昂贵骇人听闻,且使用途中出现损坏维修极为不易,恐怕也要花大价钱。 买得起是一方面,用得起是另一方面。 再者伪满政府对汽油管控极为严格,私家用车加油每月定额,最主要油价居高不下。冰城三十几年前便出现专营轿车就是出租车前身,但经过长达三十多年的发展,依然不普遍。 归根结底原因在于油价贵,导致车费高的离谱,如今这个行业在冰城算不上景气。但出租车司机可是抢手职业,不少闺中待嫁的姑娘相亲,都直言男方是出租车司机最佳。 “我就想想。”王昱临心知想有辆出于自己的车,确实这辈子够呛。 在杂物间放好东西,车钥匙交给值夜班的警员,池砚舟、王昱临从警察署离开。 “今日你遇险大难不死,理应庆祝。”王昱临嚷着吃饭。 “花用你身体换来的钱,我于心不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拗不过王昱临随他前去饭店,今日两人并未选择“十楼一号’,在邮政街寻了一家铁锅乱炖吃着热乎。 “喝点?”王昱临下意识问道,转念一想觉得白问,肯定还是不喝。 “喝点。”谁知池砚舟同意饮酒。 “你小子转性了,你我二人单独吃饭你可从来不喝酒。” “今日大起大落喝酒压惊。” “再来半斤酒。”王昱临对店内服务人员说道。 很快东西上齐先满上两杯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池砚舟品味口中辛辣。 今日喝酒为柴叔送行! 却需浅尝即止,不可铸成大错。 酒足饭饱两人从饭店出来,王昱临上前勾肩搭背,池砚舟嫌弃说道:“你的酒量我知道,这点酒可喝不醉你。” “你知道不知道听你遇险消息我心中恐慌,生怕你一命呜呼日后我在警察署内再无知己。” “喝酒三分醉,演到我流泪?” “滚犊子。”王昱临一脚将池砚舟踢开。 乘坐人力车回新安埠,分道路口池砚舟下车让车夫送王昱临回家,他想一个人走走。 今日所发生一切令人猝不及防。 原想着冒险营救柴叔跟随他加入组织队伍,完成心中多年夙愿,谁知竟天人永隔。更有伪满警察厅阴谋陷阱,让池砚舟明白斗争之艰难,行事之凶险。 却也使得他内心更加坚定,情报必要送到组织手中,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会奋不顾身一往无前。 清洗车辆吃饭喝酒,以至于回家较晚,站在屋门前池砚舟低头看到警员制服稍显狼狈,血迹、泥土纠缠在一起。 昨日换洗制服还未晾干,这身眼看也不能穿,但冬季制服仅有两套,池砚舟打算明日内穿夏季制服,外套防寒大衣凑合两天。 为防止徐妙清见血迹担忧,不等明日张婶负责,池砚舟深夜自己在院内清洗衣物,听得院中动静徐妙清透过窗户查看。 目光隐含担忧。 等他晾好衣服回到房间内,徐妙清又如同往常一样,关灯睡觉! 于黑暗中目光触及徐妙清轮廓,池砚舟不禁在想今日真带着她父女二人亡命天涯,她喜是不喜? 应当是欢喜的。 自己并非警察署警员,她肯定乐意看到。 但抛家舍业,就不知徐南钦作何感想了。 夜里梦见父亲教他如何设置陷阱抓捕野兔,梦见母亲借着油灯微光为他缝制新衣,梦见柴叔夸他长大定有一番作为。 梦醒! 尚有不舍。 早晨张婶期盼目光池砚舟视若无睹,赶忙吃饭离开前去警察署工作,这让张婶好奇之心没能得到满足,不知药酒究竟好用与否。 徐妙清将昨夜挂在偏房内的警员制服拿出,晾晒在院子中,细细观察微微皱眉! 担忧神色,久难散去! 日常同王昱临一道来到警察署,可今日察觉气氛异样。 “怎么了?”王昱临对一警员低声问道。 “说是署里有人向红党分子泄密,现在特务系要严查此事,搞的人心惶惶。” “什么泄密?” “就是昨日之事。” “那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