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夜里显得昏暗。
靠近山林屋外风声大作呼啸不停,好似山中隐有恶鬼咆哮。
新甸村内难有娱乐活动,夜间更是闭门不出。
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日里辛劳夜晚无心寻找乐子,疲惫不堪早早休息。
警员今日看似辛苦实则工作仅有半日,夜里反倒是没有什么困意,但任务在身加之新甸村内也无去处,只得围坐在一起闲聊。
保长期间来了一次询问是否需要别的帮助,杨顺就命其打听一下事发当日新甸村内可有生面孔,虽心知大概率不会有所收获,但调查思路都应一一证实。
第三国际这里池砚舟担心的不是城外问题,而是城内。
因此倒不会太过担忧。
心中所念更多还是电台一事。
电台已在冰城之外十日之久难以入内,这耽误的时间极其影响情报传递,只怕已经给组织带来莫大的困扰,不然市委方面不会在得知池砚舟出城执行任务之后,第一时间就打算利用此事做文章。
乌云遮月窗外伸手不见五指。
警员所在屋外几个年轻身影贴着墙根摸到院墙之下,半蹲着身子左右打量,后爬上墙头朝着里面望去。
可就在此时,远处一道人影靠近。
轻咳一声将几个年轻人吓的一个哆嗦,扭头回望却是新甸村保长。
保长方才前来询问警员是否有别的吩咐,告辞之后却没有回去而是在不远处躲着,见年轻人趁夜摸来这才现身。
“王叔。”年轻人对面前保长喊道。
“全部跟我过来。”
保长言语严肃年轻人虽是满脸不服气,可又有所忌惮只能跟随。
距离警员所在院落较远之后,保长怒视几人说道:“你想做什么?”
“那些人的身份,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得到。”其中一名年轻人梗着脖子说道。
“猜到又能如何?
就凭你们几个人,还想要趁夜将他们杀掉吗?”..
“就凭我们!”
“呵,他们夜里休息都会有人负责值班警戒,人人都有枪你们拿什么杀,今夜进去就是送死。”
“好过你苟且偷生。”
“你们是想要求一个痛快,想过家里人吗?
这些人死在新甸村,父老乡亲都要跟着倒霉,男女老少都很难逃过一劫,早年屠村的惨案你们没见过还没听过吗?
到时你们年轻力壮大不了跑进山林之中一了百了,留下老弱病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血淋淋的屠刀吗?”
保长的话毫不留情,几名年轻人不服气又不好反驳。
“我今日再将话重申一遍,收起你们的心思,若是再如此冒险将新甸村乡亲的性命置之不顾,那你们就先想想怎么趁夜将我杀掉,不然我就上报你们有反满抗日的行为。”
“你就甘心做狗汉奸。”
“我是狗汉奸,你们可以戳着我的脊梁骨骂,但任何人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说完之后保长扭头离开。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作罢。
得知村内入住伪满人员众人心中按耐不住,想着能将他们做掉就能拿到梦寐以求的枪,谁知道还未进门就被保长识破。
殊不知保长是救他们一命,不然冲进去后池砚舟都很难保全他们。
且保长的话让众人同样心中警醒,害怕连累家人热血冲动瞬间冷却不少,但这等插曲池砚舟却不知情。
但从第一日晚他们就留下人员负责警戒,显然也是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休息一日第二日一早保长就送来热乎乎的早饭,大碴粥和粗粮的馒头,以及一些小菜和大酱。
看似简单但是吃起来同样很香。
保长一脸笑容招呼警员多吃,池砚舟这里问道:“敢问村子内当日可有生面孔?”
“村子不大我昨日就已经询问过,没有生面孔在村子内出现,过路的商旅走木兰这条线的居多,咱们这就稍显清冷。”
“咱们这村子内没有暗中加入抗联的吧?”杨顺抱着大碗喝粥,还不忘问一句。
“长官这说的是哪里话,跟着抗联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到头提心吊胆图什么。”
池砚舟闻言没有说话,毕竟保长所言不过是撇清干系罢了。
现在就吃得饱穿的暖吗?
但这保长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人,在村子内德高望重,待人接物都表现的不错。
吃完饭池砚舟等人就启程再度上山,继续昨日没有完成的工作。
保长则是留下将饭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同时将灯油添加好,甚至还打扫了一下房间和院子。
出门时看到昨夜的几名年轻人在远处,见他的模样嘴里悄声暗骂狗腿子。
保长都视而不见。
池砚舟带队出村时看到大石头上出现小石头,得知组织情报已经送达,但众人随行不好前去枯树
但又恐情报存放在枯树下一日生出诸多变故,于是池砚舟说道:“我们一会不要直接进山,等脱离新甸村视野之后绕路回去。”
“绕路回去?”杨顺不解。
“我们都认为新甸村没有来过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