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阵营是一成不变的。
看似水火不容深仇大恨之人,亦有可能携手同进。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郑良哲起身离去不做停留,池砚舟则迟迟未动身,反而开始独自吃饭。
宴宾楼手艺冠绝,不吃当是浪费。
但实则池砚舟压根没有心情品尝美食,而是借包间之清静分析此事。
舒胜!
焦阳晖!
乌雅巴图鲁!
此番事情实则已经了然,你推断乌雅巴图鲁手握情报想要立功,借此在警察厅特务股站稳脚跟。
为何不能是乌雅巴图鲁撼动池砚舟之地位,所得效果更胜过自身立功。
陷阱难题根本不在池砚舟为向焦阳晖通风报信,如何解决舒胜此人灭口。
因乌雅巴图鲁、舒胜至始至终不认为池砚舟是反满抗日分子。
先敲定这个视角,再去分析此事。
舒胜与乌雅巴图鲁私下碰面,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舒胜为何还会向池砚舟通风报信,岂能合理?
唯一解释便是乌雅巴图鲁需要舒胜,将此情报告知池砚舟。
但焦阳晖若真是反满抗日分子,且还潜伏平房区域之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乌雅巴图鲁为何还要让池砚舟横插一脚。
意义何在?
放下手中长筷池砚舟心中豁然开朗,焦阳晖根本不是反满抗日成员。
满清遗老看重的是他身处平房区域内的条件,借此做什么?
让池砚舟误认为得到反满抗日分子的重要情报,想要抢先一步在乌雅巴图鲁之前抓捕立功,可焦阳晖的身份肯定有隐秘,你敢抓捕甚至调查都会引起日本人的警惕和极大的抗拒。
到时会如何?
日本人不会听池砚舟做所谓解释,除之后快!
到时池砚舟有口难辩,舒胜、乌雅巴图鲁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至于你说此事对乌雅巴图鲁没有好处,毕竟池砚舟被处死,队长之位也难落在其身上。
大概率司城和真要取而代之。
池砚舟明白自己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倒不是说没有想过舒胜会反水,而是满清遗老的根本问题。
对于这一点池砚舟现在做深刻反省。
满清遗老的目的是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池砚舟的命,以解心头之恨。
所谓的立功表现站稳脚跟等,那都是乌雅巴图鲁想要的,并不一定是满清遗老派系想要的。
这个细节池砚舟一直忽视。
甚至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若非今日郑良哲这里告知信息,只怕最终都很难意识到思维陷入误区之内。
故而焦阳晖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乌雅巴图鲁表现的机会,而是满清遗老趁机除掉池砚舟的算计。
此刻倒也没有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等感受。
毕竟大场面见过不少,池砚舟自是有所成长。
只是忽视的东西太过关键,让他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日后凡事不能想当然。
若池砚舟不是反满抗日战士,为抢夺功劳抓捕焦阳晖,大概率是被日本人秘密处死。
若池砚舟是反满抗日分子,焦阳晖被安排撤离,那么乌雅巴图鲁与舒胜就能跳出来讲这件事情,他同样没有好下场。
郑良哲确实帮他大忙。
从宴宾楼池砚舟无需结账直接离开,郑良哲说请客自然已经付钱。
走在回家路上他心中思索,要如何破局。
你说毫无动静?
不好!
为何不好?
告知你反满抗日分子的信息,你却无动于衷?
不合理。
且池砚舟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将计就计,看能否解决乌雅巴图鲁,毕竟此人目的性相较司城和真明确得多。
队长职位是其次,他的性命乃是首位。
司城和真无非是日寇想要对警察体系加强掌控,哪怕丢失队长一职,池砚舟未免没有活命之可能。
回到家中见徐南钦父女二人聊的热火朝天,池砚舟虽没有太大兴趣参与其中,但为避免被看出端倪也闲聊几句。
后进入房间池砚舟对徐妙清说道:“舒胜此人居心叵测,日后你要多提防。”
“舒胜?”
“正是。”
此信息当告知徐妙清,避免她误将舒胜认为对池砚舟有利之人,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徐妙清见池砚舟说的郑重其事,当即表示牢记心中。
但具体是何原因池砚舟现在无需解释,毕竟与徐妙清无关。
夜里睡前池砚舟躺在床上多有思考,要如何解决乌雅巴图鲁处的问题,他认为让军统配合更为合适。
故而不打算寻宁素商,而要与纪映淮商谈。
第二日一早池砚舟赶赴警察厅特务股,与郑良哲见面一事不必向傅应秋汇报,提供情报都是按照傅应秋的安排进行,过程中没有变数则不用专程告知。
闲来无事得见纪映淮身影,池砚舟主动凑上前。
她见状便知池砚舟有事相商,于是二人大大方方站立在警察厅内交谈。
“乌雅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