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的光线不是很强,也仅仅是书房的灯光照到了这里。但她还是清晰地看到秦观棠的面色从似笑非笑,到陡然一沉,最后甚为难看。 “你说什么?” 她以为他没听清,陆怀夕真的重复:“我说谈离婚。” 黯然的光线,秦观棠分明咬着腮帮子,他那棱角分明的面上,绷得紧紧的。 陆怀夕见状,态度渐渐软下,但还是坚持己见。 她敛下眉眼,不敢与他对视。 垂下的两只手相互搅着,足以说明她很紧张。 “我突然发现,自己以后的人生不能听从别人,得自己做主。”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大胆地对上他的视线。 秦观棠注视着她,幽深的眸光好似一把利刃,“自己的人生?陆怀夕,滚出去!” 他抬手,语调轻缓,没有想象中的暴怒。 陆怀夕最后看他一眼,转身下了楼。 也许是脑子一热的赌气,也许是终于可以摆脱这所谓的婚姻枷锁,她跑出秦观棠的房子,整个人的心情像每一次期末考试拿到全A一样开心。 坐下公交车,她兴奋地打开手机,准备告诉安雅,她今晚住在她那儿。打出一行字发送,页面却显示还不是好友,需要验证。 什么情况? 陆怀夕睁大双眼,险些难以置信。 她又尝试发送一条,依旧显示叹号。 陆怀夕一下慌了。 安雅还借她钱呢! 下公交,一路跑到公寓楼,敲半天门都不见人开。想到房门密码,她尝试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安雅的东西。 陆怀夕马上给她打电话,右眼皮也在这时紧张到狂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 陆怀夕最后扫了一眼屋子,赶紧离开这里。 她给安雅打不通,只好打到沈昕那里。 电话一通,她迫不及待地问:“安雅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 沈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忙问:“出什么事了?” 陆怀夕不想他参与进来,只好说:“没事。” 电话挂断,她站在街头,任由夜风吹过脸颊,浑身冷地打了个颤。 因为跟秦观棠谈判,现在被他赶出来,又被最好的同学欺骗。 陆怀夕慢慢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 “小姐,坐车吗?” 一辆出租在她面前停下。 陆怀夕抬头,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看起来很是狼狈。 她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司机。 “神经病!” 对方咒骂一声,驱车驶离。 陆怀夕根本不在乎。 恰在这会儿,一辆警车鸣笛驶过。 陆怀夕眼前一亮,想到什么,忙站起,环顾四周。 在附近找到派出所,她赶紧进去报案。 说好的晚上就把钱还给她,现在却把她拉黑删除,陆怀夕只能认定被安雅骗了。 “报案?” 进入派出所大厅,直播民警询问。 陆怀夕点头,“嗯。” 随后将自己的经历告知民警,又填了一个表,摁手印。 “等消息。你这是遇到诈骗,还是熟人作案。” “……” 陆怀夕听到诈骗二字,犹如晴天霹雳。 那是她攒了很久的工资,除了给家里转点,剩下的几乎全部被安雅骗走。 这年头,果然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好人没好报! “姑娘,最近晚上不安全,赶紧回家。” 陆怀夕在派出所门口徘徊之际,被里面的民警规劝。 她被秦观棠赶出来,眼下根本没地方去。 想到前几日的新闻,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一辆公交车。 —— 早上,秦观棠西装革履出门去公司,刚出园子,就在栅栏铁门外看到缩在角落睡着的女孩。 他定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俊眉微蹙,神色冷沉,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就那么静静地盯了数秒,依旧不见人醒来,他只好上前,俯身将其抱起,返回屋里。 发烧了? 放到她房间,手不经意碰到她的额头,感觉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