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血,也不过就是一滩早晚要腐坏的烂肉而已…… 庆余大夫叹气一声,抬头看向安珞,心知这绝对是安珞有意废了此人的五指。 可安珞只是神色如常地与他对视了一眼,既不逃避、也无悔意。 “大夫?庆余大夫?我这手指……” 见庆余大夫一直不说话,那地痞不由得更是焦急、慌忙问道。 地痞的询问声让庆余大夫回过神来,他看向地痞,略略沉吟了几息,开口道。 “老夫医术不精,怕是……无能为力。” “什么狗屁的京城第一医!” 庆余大夫话音未落,听闻治不了的地痞顿时暴怒,险些就要出手打人! 好在安珞一直紧盯着这边情况,手中软剑抖出一声空响,直吓得那地痞一个激灵收回了手,没敢冒着再丢五指的风险造次。 庆余大夫也是早就见惯了各种病人,开口时就已经防着被攻击,此时见那地痞在安珞的压制下不敢再胡乱形式,这才谨守着医者的本分,为那地痞处理伤口、止血包扎。 那地痞最开始是惧怕安珞的剑、和担忧自己的手,此时得知伤愈无望,心中怨毒和恨意便骤然压过了前者,直冲颅顶。 他任由庆余大夫处理着他的伤口,转头看向安珞和樊夫人的双目血红。 “你们这两个臭女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背后的是谁!?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我一定要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樊夫人闻言面色微变,想起那地痞背后之人、和她今日听到的传言,下意识看向身前的安珞。 安珞却是对那地痞的威胁漠不为意,她微微昂首、冷声道:“那你可记好,我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别、错、认、了!” 那地痞忽闻安珞这话也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也同样想到了如今街上流传甚广的那则传言。 他顿时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看着安珞张狂大笑,状似疯癫。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就是街上传得那安大小姐?难怪啊、难怪你要帮这贱人,原来都是因为你跟她一样,都是些个淫贱发浪的荡妇!就你还想勾引齐——” 砰! 庆余大夫本是还在给那地痞保障伤口,骤然听到他这话便是一惊,下一瞬便听到耳边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来,就见那地痞面上一道三指宽的红痕,一张嘴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白的、黄色、黑的,一发都滚将出来,口中只剩下一块块参差的黑洞。 安珞收回作鞭抽出的软剑,冷眼看着那地痞吐出满口碎齿呜咽不已,耳听到院外,又有一行人向着此处而来,尤其为首的那人,快步流星。 她转头望去,正看到闵景迟大步跨进了院门。 “……安小姐。” 看见院内的安珞,闵景迟的脚步这才渐缓。 他虽然心知以安珞的身手,此处绝无人能拿她怎样,可还是要看到她的那一瞬,方才心安。 这边的动静已经闹得很大,安珞对闵景迟会来也并不意外。 她向闵景迟微行了一礼,就见他身后,尤文骥也带着几名官差赶了过来。 “达音?府因达音!宁阔要为窝做猪啊!达音!” 那地痞虽不认识闵景迟,可却是认出了尤文骥,当即嘴脸一变,叫起屈来。 然而被叫着让“做猪”的尤“达音”,也完全没想到院内是这般惨烈的景象,猝不及防地一眼看去,便又一次——历史重演。 好在跟着尤文骥前来的龚捕头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尤文骥,接着便是熟练地派了两个捕快,抬着尤文骥原路返回。 将尤文骥送了出去,此处地位最高的官差也就成了龚捕头,他下意识先瞄了一眼安小姐和昭王,这才又转头去看那边叫屈的人。 “……刁猴?你是不是刁猴?” 龚捕头仔细辨认了两眼,才从刁猴那凄惨的脸上依稀辨认出略有几分熟悉的五官。 这刁猴以前也算是京兆府的老熟人,大牢都进去出来过两三次,只是以往他也就敢干点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也就是个混子无赖。.. 不过最近这两三年,这刁猴倒是没再听说犯什么事了,他还以为是这刁猴改邪归正了,谁知这今日看着怎么好像是……犯在了安大小姐手里。 他微微皱眉:“你小子,这是又不老实犯了什么事?” 那刁猴闻言心中一恨,面上却仍是一片凄苦,忙伸出还完好的手指指向安珞,口舌含糊地控诉她,意欲杀人、持剑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