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你……”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蓬头垢面,面如白纸的许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祁压在眼眶里的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她哽咽着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季暖。 “暖暖,我弟弟没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拼命的发泄。 季暖头脑“嗡”的一下炸开了,半响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我弟弟还那么小,是我没照顾好他。” “祁祁。” 季暖眼眶一热,回抱着她:“你还有我,还有我。” 许祁哭了很久,直到后面失了声几近晕厥,她才松开了季暖。 进了客厅,浓烈刺鼻的烟酒味席卷。 本就小的空间此刻随处可见的易拉罐和烟头,不堪入目。 可想而知,这十多天许祁是怎么过来的。 许祁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带着鼻音:“坐。” “什么时候的事。”季暖心疼的看着她:“是手术没成功吗?” 许祁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将自己置身在烟雾里。 她扯着发白干裂的唇,哑声道:“五天前。”她吸了口烟:“手术进行到一半,大出血。” 季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许正对许祁来说有多重要她知道,那是精神支柱,是活下去的意义。 支柱没了,世界也就塌了。 许祁仰头看着天花板,呐呐自语:“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进去的时候好好的,他还和我说,想吃糖炒栗子,我们约定好了,等他好起来,就去旅游,他还没看过海。”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出,落在黑发里。 “我怎么都没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了,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同意他做手术了。” “祁祁,这事儿不怪你。”季暖拉着她冰凉的手:“你是希望弟弟好的。” 许祁唇颤抖着,心痛到好似针扎。 “暖暖啊,我以后没有亲人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是我的错。” 她泣不成声。 季暖伸手抱住了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没事,你还有我,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我会一直没陪着你的。” “我再也没有弟弟了。”许祁彻底崩溃。 哭喊声融入夜里,撕裂寂静的黑暗。 凌晨三点,季暖看着睡觉都还流眼泪的许祁,默默的帮她擦干泪痕。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客厅。 这一片狼藉,看着真叫人头大,她足足收拾了两个小时,才收拾干净。 拖完地后,她撑着腰站在门口,唇色有些发白。 最近也不知道是因为作息紊乱,还是因为别的,总是会时不时的头晕。 她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半亮了。 许祁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大叫着坐了起来,双目惊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季暖也醒了,看着她的状态,拧眉道:“做噩梦了?” “暖暖。”许祁一把抓住了季暖:“我梦见我弟弟了,他给我托梦了。” 反应过来后,她屈着双腿,紧紧环着自己:“你说的对,我得好好活着。” 季暖松了口气,安抚着她的情绪。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儿,还是得自己想明白。 许祁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思比谁都细腻。 “你想吃什么?”许祁看着她:“我给你叫外卖。” 季暖抿唇笑了:“我还以为你要下厨呢。” “我的厨艺你又不是不知道。”许祁也跟着笑了:“你要是敢吃,我就敢做。” 季暖没说话,深深的看着她。 “行了。”许祁还是想哭,强迫自己振作:“日子还得过,今天晚上,就和你去会所卖酒。” “你要不休息几天。” “不了,这次手术,欠了不少债,得还。” 季暖终究没再说什么。 …… 九月的天带了些秋天的寒意。 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季暖独自一个人坐在产科外等候,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夫妻,不禁有些发自内心的羡慕。 几曾何时,她也幻想过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