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野圣良决定暂且忽略琴酒是不是傲娇的话题。 控制器只是个象征, 毕竟知道BOSS身份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获得“与那位先生亲自对话”这一殊荣的了。琴酒与其用这种东西跟朗姆或贝尔摩德发号施令,还不如自己扛着狙击枪大开杀戒。 何况控制器他那里还有备份, 他还没死呢, 以琴酒远超常人的警惕心,应该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地提前篡权。 一天从早忙到晚,尤其跟刚才的对峙太过费神,在无人的房间里,公野圣良打了个哈欠,神色间浮现出几分倦意。 他想着早点回家补觉, 又倒了杯红茶润喉,茶水一入口中却猝不及防地呛住。 “咳、咳咳!” 怎么回事, 伏特加在红茶里下毒了? 光球:[不,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契约者, 你先别乱动。] 一回生二回熟, 当再次出现物理概念的眼前一黑时, 公野圣良按了按太阳穴, 头疼地喃喃道:“这下糟了……” 他又看不见了, 可房间明明还亮着灯。 上次的诱因是光线骤变, 这次莫非是因为撞墙上撞出了内伤? 一点磕磕绊绊在这具脆弱的身体上都后果显著,更别提琴酒把他往墙上压的时候压根没留情面。 想到这, 后背好像真的传来了一瞬刺痛。 他面前摆着两个选项,一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基地度过视盲期,二是趁着病情还没加剧赶快离开。 这次出来他身上倒是带了药剂,只不过这金贵的神奇药剂需要保存在恒温箱里, 而箱子还存放在地下车库。 思考片刻, 公野圣良眼一闭心一横, 用系统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手速飞快将痛感调回正常值。痛觉回归的刹那弓起腰,眼里瞬间飚出泪花。 痛,太痛了。要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看这伤的程度,他恐怕要瞎到天荒地老。 他倒吸一口凉气,重新把痛感调到最低,等手脚恢复了些许知觉后缓缓站起身,循着记忆摸到了墙上的钥匙开关。 按下开关,却迟迟没听见解锁的咔哒声。 “……?” 他心中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不死心地又按了两下。 这下倒好,连开关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 光球期期艾艾:[那个,听觉它也……] 坏掉了。 公野圣良很冷静:“好,我懂了,也就是说没几个能用的感官了,是这样吧?” 光球不忍直视地点了点头。 公野圣良:“……”他现在把琴酒叫回来帮忙收个尸还来得及吗? 静默十几秒,他叹了口气,主动上调痛感。 正常范围的痛觉能引起防御性反应,具有保护作用,这也是系统将10%设为极限值的原因。 但系统既然开放了调整权限,目的就是不想让脆弱的□□成为契约者任务的绊脚石。 而现在,一个倒霉变得又聋又瞎的公野圣良,不得已只能依靠痛觉刺激来获取信息。 搞得好像个既抖S又抖M的变态一样……他腹诽。 还有余裕吐槽的心情很快便被打断,脊骨是受伤的重灾区,偏偏神经纤维数量多且敏感。公野圣良选在了自认能承受的数值,却还是疼得胸口发闷,双腿一软跌在地毯上。 心跳砰砰加快,为避免牵扯到伤口,他只能压着胸腔小口小口呼吸,再缓缓调整数值。 他做这些时太专注,而且感官都处在失灵状态,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房间里进了其他人。 直到刚才被人猛力攥过的肩头冷不防地一疼,公野圣良吓了一跳,霎时睁大眼睛。 痛感未退间,一阵轻如羽毛的触感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颊侧。 靠近的气息那样熟悉,让他下意识放下防备,公野圣良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苏格兰,是你吗……?” ——轻柔的触感倏尔消失了。 -- 不惜借用公安的手段去查监控,降谷零一直在留意圣酒的行踪。 他看见对方乘坐的车从研究所驶出,离开监控范围后缓缓驶入基地。 基地内部构造复杂,多数地方设有权限限制,等他找到这间房间时,琴酒早就离开了。 降谷零还没来得及观察附近,忽然看见门锁从内部被打开,他反应极快地撤开几步远,却迟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他知道里面是谁,做了最坏的准备后,几近没有声息地推门而入。 冷静审视的目光蓦地一滞,深深凝住。 圣酒单薄的身影蜷倚在墙角,似乎是因为冷极,在不住地发抖。 青年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到来,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咬着唇,唇上洇出血渍仍不自知,睫羽剧烈颤动,像被困在玻璃瓶里拼命挣扎的蝴蝶。 ……琴酒对他做了什么? 压下胸中翻涌的躁怒,等回过神的时候,降谷零已经半跪在他的身前,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伸出手。 他知道那是易容,只需要稍微用点力气,便会露出本来的样貌。 只差毫厘的时候,他的指尖险险停下,嗓音绷得发僵:“Vin,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圣酒表现出的异常太过明显,他想装作无事发生都难。 青年不知听没听见,他确实转过了头,但表情一片茫然,泪水洗过的眼眸通透却无神,在阴影下更显黯淡。 那一刻,降谷零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酒吧那个夜晚,不成调的断续道歉声在耳边回响。 连日来的自我质疑瞬间决堤,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再次重复质问当夜的问题,手指发颤,最终却只轻柔地落在青年的发丝上。 圣酒蒙上水雾的眸子对着他,张了张嘴: “苏格兰,是你吗?” 降谷零倏忽僵住。 …… 传进耳膜的动静微弱得不亚于蚊呐,公野圣良也是问出口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系统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