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闷声咳了一声,颇费力地看向他:“……中计了啊,我们。”声音竟然还带着笑。 知道中计了怎么还感觉你心情更好了呢,公野圣良纳闷。 不过还能思维清晰地说话,可见太宰治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他稍稍放下心,举着火机在周围绕了一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让公野圣良当场心梗。 这一小块由塌陷石壁组成的区域狭窄闭塞,左边头顶上那块石头摇摇欲坠,每晃动一次就让人的心脏纠紧一分。洞穴早被爆炸毁坏得看不出原样了,来回的出入口也被堵死,黑暗像汹涌的浪潮,几乎要把这一点微弱的火苗吞噬殆尽。 更糟糕的是,当公野圣良的手停在半空中时,火苗也不再晃动,笔直向上。 ——这里没有气流的流动。 草草看了几个位置,公野圣良心下微沉,关掉了打火机。 石块间保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移开倒是可以,但保不准搬动石头的过程中哪一块就砸下来了。 他的赌运每次都很差,而这次太宰还在,连累对方的危险性太高了。 公野圣良尽量放轻动作,小心地摸着地面移到了记忆中太宰治的身边,音量也放得很低,“身上有哪里疼吗?”他记得刚才在后者身上看见了血迹,这里没有干净的水源和药品,要是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太宰治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炸弹是提早安排好的,那些人不会为炸死几个搜查队员大费周章,看起来倒是想让人做陪葬。咳、咳,地图没错,遗产果然在这里。” “要是我们死在爆炸里,地形也被破坏,地图也就没了用处,那笔财宝从此就会石沉大海……是想同归于尽吗,哈,勇气实在可嘉。” “……” 公野圣良无奈地出声打断了他,“我明白你很敬业了,太宰先生,等出去了我一定会在森先生面前用最大音量夸你的——但现在还是保存体力吧,思考这么多头不会疼吗?” “……嗯?” 太宰治偏过了头在看他,公野圣良能感到他说话间的气息换了个方向,接着他便听见了太宰治较平时有些沙哑、带着模糊笑意的嗓音:“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还出得去,再乐观也得考虑考虑现实吧?” ……出不去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公野圣良哽住,但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言才是最准确的判断。 他刚才用便携对讲机发送了讯号,但还没得到回应。且不说其他成员收不收的到消息,就算是收到了,在这黑暗复杂的洞穴中又该怎么找到他们的位置呢?在溶洞中搜救本就是一件极其耗费人力物力的事,遑论他们此行还是带着不怎么能见光的目的来的。 但他不会把这些忧虑说出来徒增烦恼,尤其对象还是三天两头琢磨新死法的太宰治,他怕自己一说,对方本就不多的求生欲又减少几个点。 于是公野圣良努力找寻着一个不那么蹩脚的回答。 他犹豫着,但又十分坦诚地小声道:“听说溶洞里有很多和猫一样大的老鼠,还会飞的那种。我们要是出不去的话,是不是要和它们作伴了?” 太宰治:“……” 气氛凝滞了数秒。 半晌,才有闷闷的声音传来:“老鼠还是算了。” 黑暗中,公野圣良忍不住弯起眼。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血条,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下滑了两点。 对血条的下降速度有了大致的估值,他慢慢起身,借着系统地图找到了被碎石掩住的手机。 外壳有点变形了,但屏幕勉强还能亮,信号依旧显示一片空白,电量也所剩无几。 燃烧的火机拿着不方便,公野圣良干脆把手机当成电筒,借着屏幕微弱的光去观察太宰治,他还记得对方身上有暗沉的血印,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他带着的这些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然而正想当他凑近一些时,这次太宰治却没有顺从的意思。 “别白费力气了。” 黑发少年轻轻推开了那片光,声音不大,语气被阴冷潮湿的空气裹上一层冰凉:“……这不是我的血。” “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