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的距离。 足尖轻点,红纱坠地,白玦刚走了两步,便见到在林中练剑的迟清礼。 她使着那杆破剑,招式严谨而认真,枝叶裁下一片菱形光斑,映得面颊很软。 迟清礼也望见了她,神色亮了亮,小步跑来:“师尊。” 白玦抚了抚她头顶,细软的发蹭着手心,耳畔响起书灵的声音: 【迟清礼也是魔族。】 迟清礼恰好仰起头,眼睛清澈明亮,表情虽是冷淡的,上抬的睫却藏了一丝笑意。 她软声道:“师尊,您回来了。” 【她也是你厌恶、痛恨的魔族。】 白玦笑道:“嗯,剑练得如何?” “前十招都没有问题,”迟清礼小声道,“但是第十一招始终不得要领。” “这招确实有些难度,”白玦一拢折扇,“你施展下,让我看看。” 迟清礼点头称是,小步跑开。 林中寂寂无声,只余下一击击的挥剑音,白玦站在远处,懒散地抱着手臂: “清礼是魔族又如何,你不是早就告诉我了么?那场大战在百年之前,与她毫无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我自始至终,想杀的都只有魔界尊主一人。” 千年狐狸轻笑着,她瞳孔颜色浅,凝神时会微微眯起,似一枚金色的针。 “清…迟清礼若是不拦我,我自然没必要对她出手,但倘若她想阻止——” “我便把她一并杀了。” 。 夜色逐渐深了,迟清礼换上衣物,爬上松软的床榻。 下山历练一番后,她的操纵灵气的技法果真长进不少。 迟清礼抬手,在虚空画了画。 纤细的藤蔓自空中蔓出,乖巧地缠上她指尖,翘着一片鲜嫩的叶。 指尖一动,藤蔓便跟着动,一撇一捺,勾勒出字形轮廓。 迟清礼眨眨眼,试着在半空中“写”起字来,默写完整整一篇功法心经,又忽地有些无聊。 她一挥手,齐齐整整的功法便散去,犹豫片刻,写下自己的名字。 迟清礼。 自她开始记事时,她便一直孤单一人,在不同的街头辗转、乞讨、流浪。 她知道自己叫迟清礼,可而更远些的记忆,全是模糊的。 迟清礼散掉自己名字,心中还在琢磨着写什么其他字,手却已经开始动了。 白…白玦。 玦,美玉也。她名字里带个白字,原身也是九尾白狐,却偏生喜欢穿红的。 热烈的、肆意的、张扬的红。 单单只是看到这两个字,迟清礼便忽地一阵心慌,像是被人窥视着。 她慌忙挥散藤蔓,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 屋里安静,窗外微风徐徐。 月弯荡上了树梢,映在窗沿同样低垂的白色花瓣上,迟清礼闭着眼,睡得很熟。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地听见什么。 似乎是有人在唤着自己名字,一声接着一声,随时都能消散。 迟清礼猛地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白雾蒙蒙,伸手不见五指,她心中警铃大作。 这里是幻境? 迟清礼迅速观察起四周来,很快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镜妖已被魔气反噬,铜镜彻底破碎,我为什么还会来到幻境里? 像是回应着她的问题,一个身影自雾中显露,红衣飘飘,皓腕如霜。 ‘白玦’扬声道:“好姑娘,此处并非幻境,而是你的识海,灵气聚集之地。” “……师尊?” 迟清礼有一瞬愣神,很久便皱紧眉心,敌意尖锐:“你不是师尊。” ‘白玦’道:“我当然不是,只是借了此人的身形投影,来与你对话罢了。” 幻影其实压根没多想。 只是因为小姑娘的意识里,对这个人信任度很高,这才借来一用。 结果,迟清礼铮地拔剑,锋芒正对准幻影额心,声音骤冷:“出来!不可对师尊不敬。” 幻影:??? 这么大反应的吗。 换就换,幻影能屈能伸,转头换成了迟清礼的壳子,对方却仍旧没放下剑。 她眉眼是冷的,一字一句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