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国听了这话,犹豫道:“王二哥,这行吗?” 王老二强行做出镇定模样,说道:“这有什么不行的?” “你仔细想,咱们俩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就是跟马斌一起喝酒吃饭了,我们的确也骂了纪元海,但那又怎么了?” “随便骂两句,不犯法吧?” “马斌是耍流氓了还是无辜的,跟咱们都没多大关系——程卫国,你说呢?” 程卫国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 照这么说的确是没多少问题,就算是马斌说出来什么,也跟他们没关系。 随后又不解地说道:“那……我们说纪元海和陆荷苓的事情,真有用吗?” 王老二鼓动他:“肯定有用啊,公安都来了!” “可我们这没有证据。”程卫国小声道。 王老二开始不耐烦起来:“有没有用,都得试一试。” “你如果不试试,现在就看纪元海对马斌的态度,以后能够放的过你吗?马斌踹他家的墙,他可就是弄了流氓罪,搞出来这么大阵势,要把马斌法办了。” “咱们不把纪元海干下去,接下来谁都别想有好事!” 程卫国听了王老二的话后,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是点点头。 今天的天气并不晴朗,一大早就是雾蒙蒙地闷热。 在小山屯生产大队的前面,生产队出工的哨子迟迟没有吹响。 原本准备下地干活的社员们有的蹲着说话,有的从家里拿出来蒲扇,扇着说话。 还有的走来走去,来回嘀咕着说话。 “你说纪元海也是……这点儿小事,还把公安都给叫来了,今天都没办法出工赚工分了!” 有人小声嘀咕。 旁边就有人笑了:“地里产的就那些东西,都干活,工分都多,是那么分;都不干活,工分都少,也还是那么分……没啥区别!” 这种懒汉言论,立刻被人驳斥:“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咱要是不这么天天伺候着,庄稼能长这么好?” “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上,都饿死吧!” 二小队纪家,一群纪家人都围着说话,眼睛也都不由地看向队部。 “老七这回,干的事情真是给咱纪家出气。”纪元海爷爷说了一句,半截话藏在肚里没说。 老七纪保田的确是帮忙出气了,不过把公安跟民兵都叫来,也实在是连纪家都预料不到。 只是这时候整个纪家都一致对外,纪元海的七大爷纪保田是为了纪元海才这么做;别说纪保田把公安叫来,就算他一刀子攮死了马斌,纪元海一家子也得承情,也不能说一句不好的话。 这个时候保持一致是必须的。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马斌抹着泪被民兵架出来,送进另外一个屋里蹲下,不许抬头,不许说话。 赵特派员出来说:“有一个叫程卫国的知青,过来一下,我问一问情况。” 程卫国忐忑不安地迈步走进去。 “你主动说吧,马斌都交代了。” 赵特派员迎头一句话,就把他彻底给打蒙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坦白,还能从宽处置一下,要是不坦白,事情可就是你是主犯。”赵特派员说道。 程卫国惊叫一声:“凭什么我是主犯?我什么都没干啊!” 赵特派员说:“马斌说,是你指使他去纪元海家里耍流氓的。” 程卫国怒道:“他放屁,明明是他自己喝了酒逞英雄,跟我、王老二说,要去吓唬吓唬纪元海和陆荷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特派员摇摇头:“马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准备了酒菜——” “不是我,是王老二!” “王老二是谁?”赵特派员冷静地询问。 “就是王有德,是他带着酒菜来找我和马斌,也是他最开始说纪元海不是个东西,不知道走了哪门子运,把最漂亮的女知青陆荷苓娶了。” “他还说,我们只要把纪元海和陆荷苓的钱财问题找到证据,就一定可以把他们都打翻在地上,再也翻不了身。” 王老二实在是高估了程卫国和马斌,也低估了一个维持全公社两万人治安工作的公安特派员的老辣。 他试图跟马斌、程卫国合谋算计的事情,被赵特派员通过分开询问,迅速得到了标准答案。 赵特派员心里都在暗骂:这叫什么狗屁事情——人家不过是分家盖个房子,买个自行车,王家跟两个傻知青就想找证据,证明人家钱财来源不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