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故障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恢复正常运行。 头顶的灯亮起来的时候,徐钰涵微微垂眸,鼻尖红红,手里攥着白色手帕,也不知为何突然娇羞个什么劲。 陈清利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余光瞟了眼坐在地上的徐钰涵。 “手帕送你,不必还我。”男人言简意赅,说完抬便抬腿离开电梯。 徐钰涵闻言,看着那个清瘦身影消失在拐角,垂下眸子盯着手心的手帕。 少女轻笑,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 姜念念在病房里待的有些无聊,每天面对都是四面白墙,一张白床,一堆机器,一叶薄窗。 耳朵还听不见,只能看看书,消磨一下时间,但是看久了总是会有点乏味。 她问护士要了画板和铅笔,虽然已经落下学业很久了,但依旧是只有这一点点爱好。 这些天她谨遵医嘱,每天除了见陈清,偶尔有护士进来给她耳朵换药,没见过别人。 情绪稳定,耳边更是安静。 冬日里的暖阳普照大地,换来片刻的金辉,医院这个时间段人也很少,很多人会赶在年前回家过年,就算是一些重症病人,在不影响自己病情情况下也会选择回家。 所以医院里留守的医护人员有限,病人也是一年中最少的。 姜念念不知道自己还要待多久,每天搬张椅子坐在窗边画画。 少女的背影清丽纤细,她将窗子微微打开,让那被暖阳洗礼过的北风吹进病房。 画板上夹着的纸张,因风翻动,少女的乌发如绸悠扬纷纷,浓密鸦羽更衬的肤色莹白,周身病气未褪,唇色发白,没什么气色。 她的世界没有声音,所以做事格外专注,没有嘈杂声音烦扰,好像整个人也没那么焦虑。 以前,她无法静下来作画绝大部分因为夏芒制造的阴影,只要一坐下就感觉身后会出现一个人,举着花瓶砸下。 自那以后,面对水,姜念念是打心底恐惧的,就算她会游泳,亦是如此。 而现在,她的阴影好像如烟云般消散,应该说被一阵真诚炽热的风吹散——霍祈。 他和她梦里的那个英雄一样勇敢,或者说,他其实就是她设想中的英雄。 少女嘴角微微扬起,素手在白纸上描绘着跌落大海的少女、还有一个带着光的男人身影。 如果有人问。 ——你画里的海为什么是黑色? 她会答:“因为是我的阴影。” ——那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影周身带着光? 她会答:“因为是踏光而来的英雄。” 是她的英雄。 此时,窗边有个晃动的黑影吸引了姜念念的目光,她侧头看去,发现是架无人机,大小似圆帽,四个小螺旋桨不停转动。 它在窗外停留好久,像是要进来,或许是因为窗口只打开了一条缝,它进不来,所以不停盘旋于此。 姜念念思忖片刻,放下手中物品,起身将窗户推开了些,令她没想到的是,那无人机就像是迫不及待要进来似的,窗户还没有完全打开,就侧身飞了进来。 少女因它的动势侧身躲过。 它像个小蜜蜂似的,一会儿瞅瞅门口,一会儿瞅瞅床,再瞅瞅茶几小桌,最后飞到姜念念面前。 靠近了才看到原来它身下夹着个信封。 ‘小蜜蜂’好似怕她看不见一样,仰着肚皮给她看。 姜念念觉得好笑,伸手就把信封取了下来。 信封的正面是几个力透纸背的字。 【爱妻姜念念收】 少女虚白的脸上升起两团红晕,撕开信封,里面有封简短的信。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住院部的地板都快被我走烂了,也不知道你那专属医生陈清是不是故意的,非说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允许任何人去看你。】 【我问了楼下病房,他们说不允许钻洞,不然我真想打个洞钻上来。】 姜念念看到这段话,脑海里想到男人从地板钻出来的情景,莫名觉得好笑。 【还有你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也来凑热闹,说什么要把你带回R国,我是不会让的,你也别想去,当然……不是强制不让你走,如果你非要走,那把我也打包带走吧。】 【我一直不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早该猜到的那件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为我的愚蠢和迟钝道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