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想:我只想做做样子而已,代价也太大了。
再说我残了,这个李老头肯定活不了。
看来有人知道李老头的脾气,算到我跟他一定会其冲突,所以故意要害我和他。
朱柏顶嘴顶惯了,朱标一下也没反应过来要制止。
这会一看,李希颜拿出铜戒尺来才觉得有问题了。
他忙站起来拦住李希颜:“夫子莫冲动。十二弟虽然淘气,但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本来嘛,学术讨论,就是你说你的,我说的,大家求同存异。
要是只准一个人出声,还有什么意思。
宋濂、刘伯温他们从来不反对学生们发表自己的意见。
李希颜也太过专制野蛮了。
朱柏从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毫不犹豫往外跑。
李希颜已经气疯了,打不到朱柏,就直接把尺子朝朱柏扔了过去。
众人惊呼。
一切发生得太快,富贵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全吓呆了。
跑到柱子边的朱柏一闪。
那尺子碰到他的额头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朱柏捂着额头大叫:“啊。”然后倒在地上。
朱元璋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都停跳了。
“老十二。”他惊叫过来抱住朱柏。
朱柏额头上红肿了一块,微微睁眼,虚弱地说:“儿臣无法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尽孝了,父皇母后要保重。”然后闭上了眼。
朱元璋心神俱碎,叫:“快叫太医。叫太医!!”
朱柏给自己的演技打满分。
真情而不浮夸。
没办法,不装晕,老朱和李希颜都不会受教训。
其实尺子打在了柱子上,蹭了他一下而已。
只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家都没看清楚。
李希颜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黄梨木尺子被换成了铜尺,颜色一样。
方才盛怒之下,也没有注意到手感有差别。
他吓得脸色发白,忙匍匐在地上:“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太医过来给朱柏把了把脉。
朱柏趁着大家不注意,朝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心领神会,沉吟良久说:“皮外伤倒是不严重,不过内伤就不可知了,要观察几日。这几日,湘王殿下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劳神劳力。臣给殿下开些顺气安神健脾的药。”
什么顺气安神健脾,就是些山楂枣泥酸酸甜甜的可口糕点。
朱柏暗喜:yes,好兄弟,平日没白给你好处。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指着李希颜:“来人,给咱把这个老腐儒拖出去,乱棍打死!”
朱标忙跪下:“父皇,万万不可。李夫子虽然有些过了,可也是为了教导十二弟,并无恶意。请父皇息怒。”
朱元璋越发生气,点头冷笑:“是了,是了。最近咱是对老十二好些。你心生嫉妒,恨不得你十二弟被打死才好。或者,他是你指使的,是不是?”
朱柏一听:嘶,怎么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跑了。老朱要真打死了李希颜,他就得罪了所有言官和朱标了。
朱柏忙睁开眼,一把捉住朱元璋的手:“父皇。夫子只是想教导儿臣,父皇切不可为此事杀人,更不可迁怒于大哥。不然儿臣罪过大了。”
李希颜一听,愣愣望着朱柏。回头想想,好像这孩子方才的《元史》分析也不无道理。是他先入为主,听人说朱柏顽劣,所以没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朱柏的话。
这会儿朱柏还为他求情,倒是让他越发不好意思了。
他磕头说:“臣惭愧,一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孩子大度能容。”
马皇后也赶过来,忙跪在朱标身边:“皇上息怒。臣妾听闻孔圣人在弟子不听教诲的时候也会责骂弟子。李夫子正式圣人之道来教育湘王,若是受到责难,以后夫子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皇子们了。”
老朱你自己不知道朱柏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啊?
平时你也不是被他气得动不动就脱鞋子要打人呢?
李夫子今天肯定是被朱柏气坏了,才动手啊。
老朱也冷静下来,冷冷对李希颜说:“夫子,虽然你育人心切,可是也要主意轻重。用木尺子打打手心,也就算了。直接用铜尺子打头,那不是要替咱教育儿子,你这是要咱儿子的命啊。”
马皇后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铜尺子,也有些诧异和恼怒。
虽然她是不喜欢朱柏风头太盛,可是直接要他命这个,还是有点太过了。
老朱见马皇后也不知情,稍稍安心,问李希颜:“尺子哪里来的?”
李希颜抬头:“臣平日随身携带的都是一把黄木戒尺,今日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叫人回去取来,却不曾发现被换成了铜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