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柠也没多想,她其实已经没心思关心取暖费的事情,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她心里很乱,既然班泯要她别管,她倒想落个清净。
2.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早,可是中途班珏琳醒了很多次,她总是一次次地去卫生间,第三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
她几乎已经没有睡意了,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出了一会儿神,冲水出来之后,突然听到了几声咳嗽。
频繁的夜醒使人迟钝,班珏琳在朦胧中还以为是班泯房间传出来的咳嗽声,因为是男性声音。直到接下来的咳嗽声显得有些上了年纪,班珏琳才意识到那不是她哥的声音。
她猛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屋外的院子。
一抹人影映在玻璃窗上,她甚至与那个人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俨然对方也发现了她,且并无恐惧,对方甚至还贴近窗户,仔细地、肆无忌惮地来分辨她的长相。
夜色令那人的一双眼睛闪出诡异的幽光,班珏琳吓得惊叫一声,仓皇间去按亮了客厅的灯。
灯光乍现,那身影缓缓退开,顺着铁门敞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班珏琳也不敢去追,她呆怔地站在原地,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闻声的班泯和班柠跑出了各自房间,他们问着“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跑到班珏琳身边时,见她一脸惨白,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
班泯瞬间懂了,四处寻找起棍棒,发现了一把闲置在角落里的斧头后,他二话不说地操起来冲了出去。
剩下班柠赶快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按亮,踌躇了片刻后,她跑进厨房里,拿出一把锋利的菜刀,默默地等在门口,直到班泯平安回来后,她才松下一口气。
将斧头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后,班泯抬头对妹妹们摇了摇头,愤恨地骂了句:“被他跑了。”
“门是锁好的,怎么会有人进来呢?”班柠很不安。
班泯说:“我看了一眼门锁,是被撬开的,明天我就去换锁。”说完这话,他余光瞥见班珏琳仍旧一脸惊魂未定的惶恐,就对班柠说:“你们两个今晚一起睡吧。”
班柠点点头,拉过班珏琳的手,对班泯说:“你也回去睡吧。”
班泯指了指厅内的藤椅,“我今晚睡这。”说完,就把藤椅搬过来,正对着窗户,他坐了上去,催促道:“我要睡了,你们走吧。”
班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和班珏琳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3.
11月15日,距离张贴贾楠楠的寻人启事已经过去了3天。
警方封锁了后续消息,绑匪是否再与长钢企业夫妇有无沟通已经不再公开报道,一切消息都石沉大海,人们的讨论也逐渐白热化,有人说绑匪是和长钢夫妇有血海深仇的、有人说赎金现在已经增到了650万,又有人说,警方一定已经找到了绑匪的藏身地点,很快就会解救出长钢千金。
无论是路边推车卖地瓜的商贩,还是面馆里的顾客,又或者是去超市里买烟的路过行人,大家关注的都是赎金的额度,至于绑匪的真面目,根本没有人去在意。
“这样狠狠捞上一笔,别说下半辈子了,就是下辈子都不用愁喽。”
陈寅在刚走进巷口的时候,听见邻居们这样谈笑。
见到他之后,邻居热络地打了声招呼,还很关心地说道:“小陈最近加班很凶啊,都累的瘦了,年轻人不要太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陈寅笑笑,掏出钥匙朝家里走去,路过班家门口,发现他们的锁换了。
但这会儿是下午4点,班家兄妹都还没有放学,他就先回去了自己家里,将买回来的白酒、酱牛肉还有两条辣鱼都摆好在了盘子里,焖好了一锅米饭后,趁热盛了满满一大碗,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捆香,数出三支点燃,甩了甩,转身走去灵位前,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他先是对着灵位后的黑白照片拜了一拜,接着把装好盘的饭菜都一一端来、摆好后,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次。
一切结束之后,他打开了白酒盖子,在高约5厘米的小酒盅里倒上两杯,向照片前推了推,自己则是拿起其中一杯,敬道:“生日快乐,师父。”
他一饮而尽,向照片点点头,示意自己见底的酒盅。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笑容和善,嘴角上头一颗痣,将人显得更为憨厚。
陈寅抬手擦拭掉了相框上的灰尘,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
6年了,他的养父老崔已经去世6年了。
实际上,陈寅并不愿去回忆那段暗淡无光的日子。虽说他本就无父无母,生下来就成了孤儿,如果不是老崔好心领养了他,他也没什么机会体验人间温情。
而老崔这个人也是命苦,青年丧妻,壮年丧女,遇见陈寅时,他已经37岁,也是因为一次工作需要,他才会去市里的福利院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