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陈小红思考了一会儿,感觉顾医生的话很对。哥哥的命就该继父了结,所以才会被他弄死。
可继父凭什么一直活得好好的?他杀了人,难道不该坐牢?
心里这么想,她也这么问:“顾医生!为什么我继父弄死了我哥哥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那不是你年纪小,不敢举报吗?要是这会儿去为你哥哥报仇雪恨,你继父必定会被法律制裁,只是你愿意吗?”
“我愿意。”
陈小红没从顾清清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鄙视,嘲笑,冷漠,更没对坏女人的那种疏离,心底放松了不少。
“我继父他不是人,是魔鬼。”
“可以说说吗?我愿意洗耳恭听。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不要一直藏在心里,得知道找人诉说。
压在心里久了会变成心魔,说出来才会让自己的心情得到梳理。”
顿了顿,陈小红微微颔首,将自己的身世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包括她跟赵伟光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没有隐瞒。
在顾清清听来,陈小红从小生活在恐惧窒息的氛围里,为了逃脱,她不惜豁出一切,包括献出她年轻的身体。
可她真的逃脱了吗?
不,她逃不掉。赵伟光找她只是为了生儿子,并没有打算真的娶她。
现在她又要回到那个可怕的家里去,继续过着恐怖不安的日子。
整天被一条毒蛇盯着是什么感觉?
有一个随时随地想要将她扑倒,压在身下猥亵的继父又是什么感觉?
想想都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女孩的命太苦了,苦得让人心底发寒,恨不得将制造苦难的人大卸八块。
顾清清前世也活在令人窒息的苦难里,深知一个女人的一辈子,遇人不淑,被人蒙骗,坑害有多艰难困苦,多精疲力尽,苦不堪言。
看得出来,陈小红没有骗她,她的眼神清澈悲伤,不带一丝说谎话后的躲闪。
“你应该选择报警。”顾清清很认真地告诉陈小红,“不管遇上啥事,找能为老百姓做主的公安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也想,可当时我年纪太小,才五岁,要是他反驳我瞎说,记忆混乱怎么办?”陈小红心有余悸,“以前我跟我妈说过一次这事,她不信,还到处去跟人说我被哥哥的死刺激到了,记忆出现了混乱。”
听言,顾清清不得不感叹:“你妈可真是你继父的好助攻。要真这样,你不能冒冒失失地去报警了,万一邻居们都记得这事,是反驳你最好的证据。
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你家住哪儿?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找人修理你继父一顿。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再报公安。”
“我家住太湖路一号胡同。”陈小红也没隐瞒,报出了家里的详细地址,“顾医生!我哥哥的事真的能摆平吗?还有属于我爸的房子,我想拿回来。”
“房子的事可没有这么简单,你得去房管局查一查,你家的房子落户在谁的名下。要是落户在你爸的名下,你和你姐姐是有权继承的。
要是被你继父骗了过去,那你们姐妹俩就没有任何继承权,只能是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
看陈小红脸上露出失望,无助的表情,顾清清觉得自己已经多管闲事了,不如再提醒到底。
“当然,如果查出你继父有杀人嫌疑,那就可以起诉他蓄意侵占你们家房产的事。先别急,你还是去房管局查一查再说。”
很少有人跟陈小红说这些,哪怕赵伟光也没跟她提过。当然,她也没跟赵伟光提过自己的身世,怕他嫌弃自己。
一个十六岁就被继父看光身体的人,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脏。
过后想想又不对,她不脏,脏的是那个该死的老男人刘凤东,不是她。
拿起一旁的电话,顾清清头一回打了出去,电话是打给海志平的。
那边懒洋洋的接起:“喂!哪位?我是海志平。”
“顾清清!请问一下,太湖路那边归谁管?”
海志平随即精神一震,声线里充满了欣喜:“顾医生!你说太湖路?还是我们管着。有啥事?请指示。”
“海先生!你太客气了,是有点小事需要帮忙。”顾清清捂住话筒,问陈小红,“你继父是做什么的?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字?”
“他叫刘凤东,红星家具厂的搬运工。”
顾清清点了点头,当着陈小红的面,把她的话转述了出去,接着说道:“能不能让郭勇把人弄过来,我有些话想问他,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找他。”
“没问题,晚上给你送来行吗?”
海志平也不问那么多,只要是顾医生要的人,他必须让手底下的人送来。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顾医生不会害人,只会救人。
“行,但不能来我家。”
顾清清可不想把那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