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关塞,以至于如今上党郡城中高归彦能够调度的人马尚且不足万众。
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就是由于之前准备进攻建州的缘故,上党这里集结了许多的军械物资,足够守军消耗使用。可问题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守军兵力固守拒敌,这些物资最后会便宜了谁还不一定呢。
高归彦虽是宗家耆老、位高权重,但却绝不以勇健著称,尤其将要迎战的乃是西魏李伯山亲自率领的大军,而己方却只有仓促应战的区区两万人马,而且还分散各方,这不免让他全无斗志,只觉得完全没有丝毫据守战胜的可能。
因此在得知李伯山人马已经抵达建州之后,他便连忙向晋阳告急,恳求皇帝另择良将来代替自己。同时他又向邺都方面求援,眼下的上党与邺都乃是唇亡齿寒,如若上党不守,邺都必然也难保安稳!
当高归彦的告急求援书信传递到两都的时候,两处反应也都各不相同。
首先晋阳方面多多少少是有点庆幸的,之前他们各种紧张备战,都是围绕着魏军将会大举进攻晋阳为前提的,结果现在魏军的进攻方向竟然是上党,这无疑令晋阳方面士民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齐主高演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们之前假定的敌军动态要么是进攻晋阳,要么是进攻邺都,可是却没有想到魏军竟然选择进攻上党这个中间地带。
眼下晋阳方面集结的力量自然不用多说,内外聚结甲兵足有将近十万之众,而等到段韶再率领河北人马返回,兵力将会进一步增加,可谓是稳固至极。
至于邺都方面,也有经营数年之久的邺南防线以及数万驻兵,即便敌军进犯,也能支持一段时间,等到晋阳方面的救援。
可是在上党那里则就实在乏甚安排,虽然也保留了基本的驻兵警戒,但是却达不到能够抗衡西魏大军进击的程度。尤其是驻守上党的平秦王高归彦简直就是闻风丧胆、未战先怯,送往晋阳的书信中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来犯魏军的惧怕,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指望他能守住上党?
上党所在可是连接两都,一旦失守那么邺都与晋阳也都将要变得无比危险,自然不容有失。考虑到高归彦这个人本身便极不靠谱,于是高演便又连忙传令给仍在定州集结人马的段韶,着其不必再率军返回晋阳,直接率领所集结的人马奔救上党。
至于邺都方面,则就是另一个情况了。高湛本就不满于皇帝将段韶调离邺南,心中为此惴惴不安,做梦都担心魏军攻打过来,每天更是不间断的派遣使者往来邺南询问敌情,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
结果邺南方面倒是没有敌情传来,西边的上党却先告急。而上党告急较之邺南告急对邺都而言没有区别,甚至还要更加恶劣,因为一旦敌军寇入上党,那么邺都方面唯一可守的便只有滏口了。所以在收到高归彦的告急书信之后,高湛便一边着令邺南方面尽快抽调一部分卒力返回邺都、加强都畿的防务力量,并且在第一时间派遣领军将军厍狄伏连率领一万甲兵西去,然后驻守滏口!
是的,高湛压根就不准备派遣人马增援高归彦,他与高归彦之间本就因为之前争夺留守畿内的职权而多生龃龉,自己好不容易才将高归彦排挤出京。
尽管眼下上党与邺都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但高湛对高归彦的死活也并不关心,甚至担心他派出的人马会被高归彦直接收入囊中、划入自己的麾下。
所以他索性安排人马驻守滏口,如此一来既能断了高归彦的退路、逼其死战到底,假设魏军当真攻占上党,也能守住滏口,使其难以东进。如果魏军在滏口这里难以推进,说不得就会调转兵锋,转而北去进击晋阳。至于晋阳能不能守得住,那就不是高湛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李泰在抵达建州之后,便也开始部署起了进攻上党的战事安排。
对于进攻上党,他准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速战速决、从速击破,一个是稳扎稳打、南北夹击。说穿了其实也就是立即从建州这里发起进攻,一鼓作气打的下来自然最好,如果打不下来,那就放缓攻势,等待北路的李穆和韦孝宽自沁源、乌苏一线攻下,南北夹击的攻占上党。
建州与上党地域相连,彼此之间的天然界线便是太行山西侧一系列高低不平的分支山脉。而从建州进入上党地区比较平缓的路径有两条,一条是沿丹水河谷北上、经长平进入上党境内的长子县。
长子因唐尧之子丹朱获封于此而得名,丹水自然也是因丹朱而得名。至于长平,那更是每一个稍微知道一点历史知识的人都耳熟能详的秦赵古战场所在。
另一条线路,那就是经泫氏县东北山野,过壶关而进入上党地区。壶关所在虽然不像长平那么有名,但也是历史悠久,是出入上党一座比较有名的关隘。
当然,这两条路线都有齐军设防驻守,想要攻克下来难度不小。
李泰这一次率领一万人马轻装入境,而建州本有两万驻军,皆可投入此次战事当中,整整三万人马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尽管进攻上党的路径颇有艰险,也大可试上一试。
由于双方之前罢战数年,魏军也不清楚齐军具体的驻军力量如何,因此李泰在与诸将商量一番之后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