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被人一打断,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素娆,下意识朝院内看了眼。
“世子怎么样了”
素娆道“吃过药,还昏睡着。”
顾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欲言又止,素娆顺势说道“你在这儿转来转去的做什么有事回禀”
“倒也没什么大事。”
顾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之前世子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去查清楚,姑娘你还记得吧”
“记得,信还是我交给他的。”
“信上说什么事情已经办妥,牵扯到当年宁兰峡修筑大坝时的外都水丞程楠之名,还有几个不知名的人我奉命去查,但这些人要么什么外出游历,要么病重老死,要么公差被杀”
顾城说到这儿很是羞愧,“反正一无所获,再加上后来事忙,也就耽搁了。”
“此事你不是与公子回禀过吗”
“是回禀过,但是现在又出问题了”
顾城走近她低声说了两句,素娆猛地抬头看他,“人在哪儿
“就在驿馆的门房里候着呢,底下的弟兄早先收到闭门谢客的命令,本是要把人给赶走的,但听他这么一说,报给我,我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门房赶去。
顾城疾声道“世子病体未愈,我不好拿这些琐事打扰,自己又实在拿不定主意,如果姑娘能一起,那我这颗心多少也能安定些。”
“如今云州大局已定,就让他好好养病吧。”
“嗯。”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门房了,守在外面的银雪卫见到他们俩忙挑开厚实的帘子,让他们进去。
狭窄的屋子里,一张桌子几条板凳,架着个炭盆儿,旁边放了个炉子,上面用烧着热水。
一道人影坐在桌边捧着茶碗儿,蒸腾的热气拂过他的眉峰,似是凝了些水珠,他静静的盯着地面在出神
“大师,你要见的人来了。”
银雪卫喊了一声。
那人如梦惊醒,打了个哆嗦,忙抬头望来,在看到素娆时,连忙站起身打了个佛偈,“阿弥陀佛,古佛寺一别,施主可好”
“慧定大师。”
素娆合掌还礼,“我一切都好,劳大师挂念。”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各自落座,直入正题“您的来意我方才听顾大人说了一二,但更具体的还是得问您。”
“慧智大师是何时圆寂的”
“约莫三日前。”
慧定仔细回道“有言大人叮嘱,慧智便一直留在藏书阁打点经书,一切如常,三日前僧弥去送饭时,发现他悬梁了。”
“悬梁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了吗”
素娆又问。
慧定点头,“命案发生的第一时间,我便让人去附近的县城里报案,请仵作过来验尸,说慧智师弟的确是悬梁自尽。”
“好端端的怎么会悬梁呢”
素娆觉得奇怪,“慧智大师的尸身在哪儿可带来了”
“就停在外面。”
慧定说完,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替她领路,边走边说道“不久前魏掌柜夫妇携女前来寺中还愿,说起方丈师兄,就顺嘴提了一句两位施主的事,贫僧这才晓得你们在汉阳城。”
“言公子命贫僧好生照看师弟,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贫僧实在有愧师弟,更愧对二位的嘱托。”
“大师不必自责,意料之外的事,谁又能保证呢。”
出了驿馆,慧定带着素娆和顾城以及三两个银雪卫绕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里面站着两个沙弥,看到他们,合手打了个佛偈。
“阿弥陀佛。”
说完,便将板车给让开,退到一旁。
车上绑着一副棺木,银雪卫上前,说了声得罪后,直接将棺盖掀开,厚重的声响落在每个人耳中。
慧定闭上眼,低声说道“贫僧知道师弟挂心程家的血案,此案又牵扯到宁兰峡大坝的修筑和乾定四年那场水患,不敢大意,所以特意将他的尸身带来。”
“大师想的周到。”
素娆走到棺木旁,银雪卫等人将棺木从板车挪到地上,她俯身入棺内查看,死亡时间过三天,已经产生了尸臭和静脉网。
好在此时天气严寒,缓和了的速度。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尸身,发现除了脖颈处深入皮肉的痕迹外,别无伤痕,她直起身子,蹙眉道“的确是自杀。”
“阿弥陀佛。”
众僧齐齐出声。
慧定道“实不相瞒,贫僧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师弟他等着程家的案子昭雪,等了八年,实在不会在此时自尽才是。”
素娆自然也知道这点。
她命人将棺盖合上,转身走回原位,思索了下,询问道“慧智大师出事的那几天可有什么反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