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柳迁猛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宁恒。
不仅仅是因为最后宁恒说了放他父子一条生路。
更重要的是,宁恒提到了「血虹门」
看来宁恒不但要把他柳家和二皇子勾连的罪名做实,就连血虹门屡次侵犯凉州府,数次谋划刺杀楚王的罪行,也都要扯到二皇子的头上
要知道,血虹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江湖势力,它涉及到大月国
大月国向来和我大乾不和,多次犯境,扰我太平。
要是真的把二皇子和血虹门扯到了一起,那再高的身份,也免不了人头落地
这可不是勾结豪族残害手足这么简单了,而是叛国罪啊
想到这,柳迁不禁冷汗直流,惊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杨承信没能在柳府里搜到什么书信,确实有些可惜。
不过宁恒不打算放弃。
这么重要的书信,没有放在柳府里,也不奇怪。
可能是被柳迁这个老狐狸藏到了别处。
这也是宁恒今天拿着死了的柳兴才当筹码,诈柳迁的真正目的。
否则,他才没那个兴趣,陪一个将死之人,废这半天的话。
见柳迁半天没说话,宁恒还担心对方想太多,于是劝慰道
「放心,本王真正的敌人,是我那位二皇弟。你区区一个商贾家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让本王记恨所以你不必担心本王出尔反尔,事后找你算账。」
「只要你交出书信,或者其他什么证据,本王保你父子平安」
「此言当当真」
柳迁心动了。
眼下他和他儿子的性命都捏在宁恒的手里,哪里还顾得上二皇子那边
立场固然重要,但和小命相比,立场算个屁
他死了不要紧,但儿子要是也死了,柳家就绝后了
见他有所松动,宁恒笑道「放心,本王金口一开,绝不会不算数。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二皇子那边灭你口泄愤,本王自会派人护你。」
听到这,柳迁最后的疑虑都放下了。
背叛者最怕主子清理门户,现在连这个问题也没了,那就好办了。
「好,我愿意配合。不过」
柳迁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草民手里确实没有和二皇子的书信往来。此话千真万确,草民绝没说谎」
「没有书信你莫不是逗本王玩呢」
宁恒脸色立马放下来了。
跟你这个老东西扯了半天,你告诉我你手里也没有书信
真当我不敢杀你
「不,不不,殿下息怒」
见宁恒怒了,柳迁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不是草民故意不拿出来,实在是二皇子太过小心,每次联系,都是通过一个中间人,任何书信都没留下来。那人向草民传达二皇子的意思,草民照着做,如此而已。」
「那中间人长什么样可有特征」
「他他每次都蒙着面,草民说不上来」
柳迁一脸为难。
他现在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想尽办法,留下点二皇子的什么证据,这样也能有筹码跟宁恒谈条件了。
「哦。」
宁恒瞬间没了兴趣,面无表情道「也就是说,你对于本王,没有丝毫价值了。」
柳迁心底一惊,眼神中透着恐惧。
他从宁恒的话里,听出了杀意
毫不遮掩的杀意
是啊,没有价值的人,
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不,殿下,有价值草民对殿下绝对有价值」
他连忙爬起来,紧张的盯着宁恒,哆嗦的说道「草民,可以站出来,替殿下指证二皇子。物证没有,可草民是人证啊对草民是人证,草民是人证」
柳迁相信,虽然他没有物证,但有人证,也足够让二皇子喝一壶的了。
「哦,人证啊。」
宁恒语气越发冷淡,眼眸中已经没了丝毫的兴致,「可是人证,能顶个屁用」
或许在前世那个年代,人证一句话,就能决定法官的判决。
但是这是古代,人证的意义,其实真不大。
尤其是涉及到皇家子弟。
凭他的身份权势和财力,想要人证,随时可以安排几百个人,去指证二皇子勾结血虹门。
但是问题是皇帝会信吗
说白了,人证这种东西,在皇帝和满朝文武看来,就是泼脏水用的。
你柳迁说你是授了二皇子的意,就是了
有证据吗
所以真想扳倒二皇子,只能拿出实打实的物证来
「真是浪费时间」
宁恒转身就要走,同时摆了摆手,淡淡抛下一句话「留之无用,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