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不觉渐散,只剩一点哭笑不得
他原本在想什么来着
罢了,多想无益。
“是。”
思及此,索性不再解释什么,他只忽的反扣住她的手腕,轻声道“要还。”
“”
“但银子就不必了,”他说,“陪我去个地方。”
上京第一酒楼,珍馐阁内。
只听惊堂木一拍,四下喧哗顿止。
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小儿,一时间门,都齐齐望向楼中那位白须白眉的说书人。
“上回说到,前朝祖氏衰微,四方诸侯群起,逐鹿中原。
祖氏曾迎突厥女为妃,为求自保,竟甘心以朝贡求和,大开中门,欲迎突厥大军入京。
诸侯畏惧突厥悍勇,心生退意,纷纷退兵观望。
唯当今陛下、与那平西王赵莽彼时,他还未封平西王,而是河西赵家军之首。两方均得京中细作消息,汇于西京赤水关外,后双方齐心,断突厥十万大军。此战过后,民心归定,赵氏亦甘愿俯首称臣,从此为我大魏柱国,驻守辽西,以卫一方太平。
且说那平西王赵莽,也堪称当世一奇人。
此人出身贱籍,据说还曾以养马为生,后因被世家子弟诬陷偷马私卖而下狱,又被判流放。怎料天无绝人之路,正是在这流放路上,赵氏忽见天象有异,随即鼓动一班死囚暴起,从此,游荡于河西、占山为王。
后时逢乱世,更似如鱼得水,风头无两但,便是这么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战鬼,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倒也有那么一桩风流往事。此事,还与我等如今脚下所立之处,有千丝万缕之联系。”
说书人音调时高时低。
说到酣畅处,那语气更是引人入胜。
饶是一心只惦记着吃的沉沉,亦不由听得入迷,人在二楼,上半边身子却几乎快要探出栏杆去,耳朵高竖起,生怕错过丁点细节。
侍卫们另坐一桌,也听得聚精会神。
唯有魏弃兴致缺缺。
片刻过后,说书人又道“诸位皆知,此地名为珍馐阁,论美味佳肴,实乃我上京榜首;但诸位不知,十余年前,这里更是上京温柔乡、世家子弟流连忘返的销金窟
就连那号称不近女色的平西王,也曾在此地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据传,昔日祖氏溃逃,乔装离京,欲远赴突厥。焉知乱世之中,一旦失迹,无异于泥牛入海,平西王赵莽却不惜单枪匹马、穷追千里取其首级,诸位可知个中因由便是因那女子
她本为世家女,出身贵族,却因祖氏昏庸,举家入狱,贬为贱籍,与祖氏之仇,不共戴天。平西王正是为了此女,不惜以身犯险,九死一生,望博美人一笑。谁知,回到京中时,此女却已于忧思之中、香消玉殒”
说到精彩处,似也有感于这对“苦命鸳鸯”情深缘浅,说书人作势伸手拭泪。
怎料话音未落。
人群中,却忽的传来一声厉喝,直指他胡言乱语。
沉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中,一黄衣少女猛地站起,旁边跟着个嗯颇眼熟的、圆滚到尤为“出挑”的身影。
魏、魏治
沉沉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可七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这又是赔笑又是哄的样子这女子又是谁
她下意识看向魏弃,显然,魏弃也没料到眼下会是这般场面,面色略有不虞。
眼神落在那黄衣少女腰间门悬挂的玉质短笛上,一怔过后,眸中更添了几分暴风雨前的阴郁。
黄衣少女却浑然不觉。
或者说,是毫不在意,只几步奔至那说书先生跟前,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扬去。
“老匹夫,休得再言”
说书人毕竟年迈,反应不及,当下“哎哟”一声、被她掀翻在地。
“”
“”
谢沉沉傻眼了。
不止她,酒楼上下,原本人声鼎沸,这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而震得静谧无声。
这少女生得如此美貌。
怎么脾气却这般暴躁
沉沉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魏弃道“公子可知道,这、这位姑娘,是谁”
他沉默,眼神紧盯着那少女腰间门,脸色晦暗不明。
沉沉见状,以为他不愿回答,或者也不知道,只得讪讪低下头去,装作自己没问过那话。
魏弃却似忽然回过神来,又侧头瞥了她一眼。
努力按下心头业已无可控制的沸腾杀意,他平静道“魏治只会对一个人这般殷勤。”
“谁”
“平西王之女,赵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