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燕年轻跑得快, 立马下山叫人。
翠翠则举起镰刀割旁边的树藤,其他几人猜出她要借树藤下崖救人无不担心,就怕人没救着她自个儿也摔下去。见翠翠态度坚决, 十分自信,劝不住的同时她们也对那个孩子有恻隐之心。
只好埋头干活,帮着把藤蔓都编成更结实的藤绳。
三股藤蔓编成的绳索长达二十米,一端绑在崖边大树上来回绕了四五圈, 一头捆在翠翠腰上。翠翠扯了扯绳子, 确认足够结实才缓缓往下滑。
魏满平带着人赶到时就见几个小媳妇紧张兮兮地趴在崖边,哆嗦着给翠翠加油。
这场面看得人脑溢血“歘”一下上来了,同行的几个男同志也齐齐傻眼,诶嘿,几个娘们够生猛的啊
魏满平没敢大声嚷嚷,就怕吓着她们, 示意男同志们上前,悄悄把人喊下来,再去拉虞翠翠上来。
崖顶换人没有影响到翠翠,她慢慢接近刺梨树, 此刻那孩子已经没动静了, 翠翠皱眉, 心里发急。
顾不得刺梨枝扎手, 长臂一捞, 把挂枝头的襁褓拽了过来,也因为动作太大,身体顺着力道在崖壁来回晃动,这的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崖顶众人心惊肉跳的,拽绳头的拽绳头, 拉绳子的拉绳子。
而哭厥过去的孩子也再次被惊醒,弱弱的呜了两声。
等人被拉起来,大伙儿齐齐松了口气。再看身后的崖坑,不禁腿软后怕。
“虞翠翠你是这个”二莽子竖起大拇指,佩服不已。
魏满平哼了声,瞪了翠翠一眼“莽撞想过你要是掉下去咋办没”
翠翠单手抱着孩子,甩了甩酸软的另一只胳膊,摸着鼻尖讪讪道“满叔,你先别骂我了,我那还不是事急从权啊,当务之急是把孩子赶紧送医疗站去,让医生看看还能活不”
魏满平明白轻重缓急,连忙抱着孩子下山。
几个女同志听见孩子像猫崽似的低低嘤咛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心揪成一团。
“小娃娃你可不能出事啊,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上来的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孩子你一定要撑住啊。”
“”
二莽子抱着孩子,长腿跑得跟旋风陀螺似的,几个女同志小跑着跟在后面,不看到娃娃脱离危险,魏晓燕几人实在放心不下。
翠翠没跟去医疗站,跟魏满平打了招呼直接回家了。
其他人全副心神都在襁褓里的婴儿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她掉队。
到傍晚五六点,大队的喇叭响起来“所有社员,赶紧到坝坝集合,所有社员,赶紧到坝坝集合”
翠翠猜是关于孩子的事。果不其然,等人到得差不多大队长便直奔主题“有没有哪家的娃不见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除了下午亲身经历救人的少部分人知道,其他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队长,啥娃啊”
魏满平拍了下脑门,看这事把他给气的,都糊涂了。
“今儿个晓燕和二柱媳妇几个人上山挖野菜,在老虎崖那边捡到一个娃子。不知道哪家不积德把这娃扔下崖了,还好命大挂崖边树杈上。”
魏满平稍作停顿,目光环视了一圈,接着继续喊话“我在这里先表扬咱队里的几个女同志,晓燕,翠翠,二柱家的,昌平家的,还有根生媳妇,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是救人一命的英雄我和支书他们商量过了,对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咱们的表扬还是要落到实处,大队部决定给你们每个人发一个搪瓷盅以兹鼓励。”
被点到名的几人抬头挺胸,一脸骄傲,任大伙打量,翠翠也下意识挺直了腰杆。
“表扬完,咱们开始说说处罚的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家丢的娃自己站出来交代,不然等查出来我不仅扣你们工分还要把你们送派出所去。”
众人面面相觑。
人群里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无一例外,都说自家娃好好的,也干不出丢孩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过了会儿,有人小声问了句“那,就不晓得那娃子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说话的男人叫魏华山。
他一开口,大伙儿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若是个找不到家人的男娃娃,他是愿意养的。
便有人拔高声音复述了一遍“满伯,你先跟大伙儿说说那孩子的情况吧,是男是女,多大啊万一是咱队里哪家人的亲戚偷摸着带过来的呢”
“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
“是个很坚强的女娃娃,大概六七个月大,还好被一床小被子裹着才没冻死。”
听到是女娃娃,魏华山沉默不语了。
知道他心结的人便劝他“山子,女娃男娃没区别,养大了一样孝顺你和秀娥。”
魏华山摇头“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
养儿子讨儿媳是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