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放倒。
“各位,咱们话说在前头。
县里的粮食并不多,本县知道,你们家乡受苦的百姓太多了,所以才会逃到咱们这里来,因为咱们这,是最近的未受灾县。
可是咱们县就巴掌大,养不活这几城的灾民,到时候,怕是我也得跟着大家伙一起逃荒去”
底下灾民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这啥意思又不施粥了吗”
“再小的县,总有口饭吃吧”
“不是还有朝廷吗”
许县令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已经吓得腿肚子颤抖,演了口唾沫,接着道“大家放心,粥咱们一定给,只是
哎,本县实话实说,大家伙的一命粮食,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有我一口吃的,你们就饿不死”
灾民一阵轰动,有的甚至感动道扣头口呼“青天大老爷”,还有的人说要给许县令立长生牌。
“但是,”许县令话音一转,灾民们便静了下来,“若是再有多的人,本县也无余力照拂了,所以,本县打算截断来路。”
“这啥意思”
“那粥还给不给了”
许县令歇了口气,继续说“本县不能不顾忌百姓的死活,所以,打算在与临县的岔路上,截断往本县的通路。
这样诸位的乡亲,便会往隔壁县求生,虽说同乡相隔两地,但好歹两个县都能养得起大家,都能活命
今天的第一碗粥,算本县请大家的,只不过,若想吃饱,就要以工代赈,意思就是,只要听从本县的安排,干活的,吃饱饭,不干活的喝粥保命”
其实经过长时间的挨饿,大部分灾民的脑袋几乎不怎么运转了,许县令这一通话,也是说给灾民中有思想、也更容易煽动群众的那一批人听的。
但不管是哪种灾民,至少他们都听懂了,只要听安排,他们就能活命。
一通话下来,许县令也不知道起没起效果,只不过施粥是势必要做的,不然今天他们就会跟官兵拼命。
许县令不再多说,而是手一挥,守门的官兵有扛着麻袋的,有抬着大锅的,顺着吊篮被放到了地方。
道这一刻,灾民们才确定,县令没有骗他们,真的要施粥,他们有活路了
一群皮包骨的灾民几乎喜极而泣,这是绝望之后的希望带来的狂喜。
只有一家,呆呆地望着地上被扒光了衣服的孩子尸体,过了许久,才听见孩子爷爷一声悲伤的哭嚎。
左右各搭了两个粥棚,城下的官兵们排着木刺,催促灾民们排成两队,三人一排。
这时候的灾民或是拄着拐棍,或是跌跌撞撞,都十分听话的起来排队,甚至抢起了前排。
许县令喊了一句“米粥人人有份,别抢”,可惜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身强体壮的抢到前面,弱一些的妇孺则很容易被挤出了队伍。
昨日倒没有考虑到这个细节,徐秀越蹙眉,这样不行。
若是没有良好的秩序,等粥发下去,前面的吃完了,说不定会去抢后面的,而县里的官兵数量不多,根本控制不过来。
他们现在依仗的,就是灾民对官府天然的畏惧,要是让他们发现官府拿他们没什么办法,里面肯定有人会生了旁的心思。
养虎为患,可不是说说而已。
徐秀越当即传了消息下去。
城下的官兵敲敲木刺,朗声道“左边,女人小孩,右边,男人”
“啥”
“这都排好了,咋又换”
“咋的还按男女吃粥”
话多的人,大多是没有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这样的人自身力量强些,反而更容易唱反调,这时候更不能纵容他。
官兵直接蹭的抽出佩刀,刀背哐哐敲击木刺。
“怎么的,嫌弃县令老爷给的饭多了,不想吃了要吃的排队,不听话的去一边饿着去”
在凶神恶煞的官兵以及冷兵器的威胁下,灾民们又重新排好了队伍。
右边的男人排了一长溜,可左边的女人孩子却只有短短数米。
很快,米粥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分发之前,许县令又喊了一句“凡发现抢夺他人米粥者,就地处死”
最后一句带着狠意,吓得灾民们没人敢出声。
到这里,米粥才开始分发。
有碗的灾民自己带碗,没碗的则用官兵手里的,好在县里的粮食有限,碗还是够的,用完也不用送还,下一次打饭继续用。
昨天的女人孩子分到粥后,有的也不顾粥热,吹一吹就快速吞下去的,有的却只喝了一半,剩下了部分分给了家里的男人。
因着他们拿粥早,倒是没人盯上他们的粥。
男人那边,却很快出现了抢粥的事。
有先吃完的,抢夺排在后面的男人的,官兵看到了本想不管,却被县令直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