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变宽了。
清澈的小溪在路边淅沥沥地流淌, 徐秀越伸手试了下,水很凉, 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目光远眺,能看到远处是山坡环抱的一个大平地,地面遍布杂草,杂草最少的地方,是一间间残破的土屋。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处村落。
这样的发现引起了众人的热烈讨论。
众人继续向前,村落的样子也看的更为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极小的村落,看屋舍也只有十来座。
整个平地被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一分为二, 村子就坐落在比较大的那块上,溪水一直流向另一座山坡, 在山脚下汇成一汪小小的湖泊。
小溪只到人的膝盖深, 湖泊在远处,虽还看不清, 但徐秀越猜测溪水从这里流入地下水,应该不浅。
湖边有两只鹿在喝水, 看到有人闯入,他们警惕地抬起了头。
这里似乎已经太久没有人这种生物,完全变成了山里动物的最佳栖息地。
徐秀越不知道这里的人曾经为什么在这里定居,又为什么离去, 但只论地方来说,只要将入口隐藏住,这里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
只不过这样的地方也有缺陷。
一个是这附近多山, 可能有大型野兽袭击,另一个是这里完全是个盆地,虽说四周的山并没有高耸入云,但若是有坏人处在山上, 这个位置简直可以用瓮中捉鳖来形容。
当然,在古代来说,如果不是军队,一般人也不会去深山中埋伏他们一个小村落,毕竟深山中的危险数不胜数。
茅草屋的残垣断壁中还能依稀看出人类活动过的迹象,有破了口的碗如今已经沾满泥土,有已经风化的对联残片,紧贴在泥屋的门边上。
甚至,还能看到几根白骨,躺在碎土堆中。
这些房子的窗户纸早就破了,只是骨架没有受损,屋顶墙面都在。
考虑到古代茅草屋的坚固程度以及这里的破损度,这里应该有四五年没人居住了。
作为一个暂时的休息地来说,这里虽不能遮风,但可以挡雨,算不错了,就是晚上可能有点阴森。
找了一间保存比较完整的房子,众人齐力简单收拾了下,将棉被铺好,算是给伤员一个休息的地方。
起锅烧水煮兔肉,将周围收拾个差不多后,就有男人忍不住去小溪中洗澡。
走了一路自然脏的厉害,徐秀越也想洗,只不过依她的身体,还是别洗凉水的好。
上游取水下游洗澡,连带孩子们搓洗干净后,几个妇人在水边用树枝撑起来个小棚子,妇人们两两在其中清洗,男人们则是躲得远远的。
一行人一共分了三间房子才住下,其中一间给了徐秀越一家,剩下的人分了两间大点的。
徐秀越指挥几个郎捡柴挑水,又指挥几个媳妇烧水,她关门简单擦洗了下,感觉如获新生。
因着怕不安全,徐秀越是跟几个媳妇还有女娃们一起睡的,一群人铺了干草在下面,盖着薄被倒也不冷。
这一夜徐秀越睡的很香。
翌日,徐秀越起的时候,四周已经没了人。
她打着哈欠出门,就看见一群女人五成群地在小溪下游洗衣服,小孩子们在你追我赶地捉虫子。
远远的能看见青年们在山脚下忙活,轻伤的伤员在门口坐着晒太阳,伤的重的还在躺着。
徐秀越去看了眼何安全,他还在发热,只是经过昨晚的休息和兔子肉的滋养,人已经能清醒很长一段时间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全退烧。
逃难以来,这是上溪村的众人难得的安逸时光,连徐秀越都恍惚了一瞬间,以为他们本就是生长在这里的村民。
午饭时,青年们喜笑颜开地回来了,他们有的人挖了一兜野菜,有的人则提着兔子野鸡,徐秀越问了下何郎,才知道是村长出的主意,拿陷阱抓的。
村长咳了一声,矜持道“我也是以前看李猎户这么弄过,没想到还真成了。”
徐秀越一眼就看出了这老头是想要夸奖还得端着,便顺着他的心意道“还是村长见多识广,不然咱们哪里能吃上这么多肉。”
何村长露出了逃难以来难得的真心笑容,随之又叹了口气,道“我算个什么村长,如今村子里就剩下这些人了,若是当初我强势些,也不至于此。”
徐秀越没有插话,不过她知道,原先的村子,宗族族老的影响力太大了,就算何村长强势,听他话的,也就是如今这批人了。
何村长感怀了半晌过去,忽的话音一转,道“仙姑,不满您说,这些日子都是靠您安排、由您接济,咱们才能一个不少的走到这里。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家几个小的,也没一个成器的,再说咱们往后的日子还得仰赖仙姑指引,所以,我想卸去村长一职,将整个村子教给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