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
口粮分给何三郎不可能的。
直到其他人都喝完了,徐秀越还在慢慢喝粥,何三郎就一直舔着自己的碗看着她,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不是徐秀越故意馋何三郎,实在是她这个身体的胃饿坏了,胃口小不说,吃快了还不舒服。
往日原主他们吃的都是汤水多,也没多少,吃快了自然也没太大感受,可今天吃到了实实在在的粮食,还是不好消化的粗粮,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没吃完,别人也不敢动,徐秀越感觉自己还得有一会,便挥挥手“你们自己做活去吧,一会我收拾碗筷。”
张氏神情上就露出些惴惴不安,以往这些活计都是她做的。
徐秀越可没有辛苦自己造福张氏的打算,便又加了句“下晌你再去洗了。”
张氏这才放了心,高兴地应了一声“哎”。
徐秀越瞧张氏这样子,总觉得她有抖的潜质,又喊住何大郎吩咐“下晌你跟娘去趟镇里。”
何大郎还没回话,何三郎已经急急表态“娘去镇上干啥,是不是去买米面,我力气大,我陪娘去吧”
何大郎一听,也没插话,静等着他娘发话。
徐秀越倒也没打击他,只说“这次先让大郎去,下回再带你。”头次出门,她还是觉得带着好大儿放心些。
何三郎一脸失望,往常娘都是带他去的,他还指望着跟娘去镇上,讨娘欢心了说不定还能得个饼子吃。
不过转念一想,娘又不是真疼大哥,这一番得要带大哥去,肯定是有苦活累活等着,他可是娘的亲生儿子,小时候娘都是藏了糕饼单独喂给他和四弟的,有好事早喊他了。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争了。
何大郎听到他娘的吩咐,就说“那我先去跟二爷爷定下牛车的位置。”
村里农闲的时候,何德义就会赶着牛车接送人去镇上,早晨晌午下午各一趟,每人一文,按辈分何大郎他们要喊一声二爷爷,徐秀越要喊一声二叔。
眼瞧着众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何三郎却还没走,徐秀越慢悠悠喝着粥,瞟他一眼“你还在这干啥”
何三郎挪了挪位置,挨着徐秀越坐了,又看看门外,才压低声音道“娘又要带大哥去林老爷家做活,是不是”说罢还一脸瞧我多聪明地笑了笑,他娶老婆银子不够的时候,娘就干过这么一次。
林老爷是他们镇上有名的扒皮,给的钱少,做的活多,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唤,饭也不给吃饱,也就他大哥这种几个月不去镇上一次的庄稼汉不知道。
娘上次就带大哥去镇上,假装忽然发现林老爷家翻修院子招工,银钱给的还不错,就糊弄大哥自愿进去做活。
等大哥回来,七天的功夫人都黑瘦了一圈,娘再抱着大哥哭一场,大哥便心甘情愿甚至感激涕零地双手将工钱给娘了。
这次不让他去,肯定也是这样。
她算知道了,她这几个便宜儿子里,数这个心眼子最多。
“你知道的可真多。”
何三郎听见这话,就觉得自个儿是猜对了,一脸骄傲。
徐秀越就问他“你现在都知道了,还呆这干嘛”
何三郎仿佛被点醒了一般,收敛了骄傲神色,嘿嘿笑道“我给娘帮忙收拾。”然后就见何三郎迅速拿起手边的碗,舌头一伸,左右一卷,原本就没沾多少米汤的碗,光洁如新。
何三郎挨个碗如法炮制,甚至连筷子都含了个遍,很快面前就垒起了一摞碗筷,目光焯焯地看向徐秀越。
徐秀越
徐秀越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筷子,碗里的粥忽然就不香了。
徐秀越叹口气,将剩下的粥推给何三郎,何三郎眼神一亮,他就知道,娘还是疼他的
徐秀越看着何三郎没出息的样子,感觉赚钱迫在眉睫,至少要让这小子吃饱,不过首先,下午她要去镇上买副自己专用的碗筷,并严令禁止何三郎收拾桌子
牛车哒哒往前走,徐秀越怀里揣了一百多个铜钱。
她也是没想到,掐指算了半天原主藏钱的位置,结果只从柜底掏出来两枚铜钱,还不知道是掉进去的还是藏进去的,加上自己穿来之后拿到手的钱,竟然是这个家庭所有的积蓄了。
原主丈夫死了多年,一个寡妇养大一家,田地也不多,本就不富裕,小儿子吃住在书院,每年的束脩和餐费交完,剩下的只勉强维持一家人饿不死。
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是他们家勒紧裤腰带米汤保命的时候。
哎,徐秀越在心底叹口气,本来还想掏了原主的底发一笔小财,是她想多了。
她必须得买个肉包安抚下她受伤的心灵,到了镇上,徐秀越寻着味道就去了,白面做的包子喷香扑鼻,瞧着就软趴趴糯叽叽的,一问价格,菜肉的三文钱一个,纯肉的五文钱一个。
这是卖吗这是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