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太监王景弘说话的声音后太子朱标伸手接过茶杯,转头看向王景弘。
“王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随父皇出宫去了吗?”
闻言大太监王景弘躬着身子回答太子朱标道。
“回殿下,是皇上。”
“皇上吩咐奴婢回来服侍太子殿下。”
“想来是怕殿下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听到太监王景弘说的话,太子朱标笑出了声。
“王公公,你忘了孤也经常待在奉天殿吗?还有什么能是孤不知道的?”
“不过一个人待着确实太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就劳烦王公公了。”
听到太子朱标说话如此客气,大太监王景弘急忙躬身说道。
“殿下太客气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能服侍皇上、太子殿下亦或是太孙是奴婢的荣幸。”
短暂的休息过后太子朱标又埋头看向御案上的折子。
看到太子朱标接着处理公务,太监王景弘又拿来一摞奏折堆在了御案上。
将堆在御案上的折子摆放好后太监王景弘提醒太子朱标道。
“殿下,左手边那一堆是地方官员送上来的,里面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处理起来不费神、不费功夫。”
“右手边一堆是边疆、西南边防送上来的,事务重要且比较紧急,因此殿下要优先处理右手边这一摞。”
“除了不紧急的和紧急的折子,还有一部分折子是涉及大坝修建、道路修建、重整等等这些大型工程的,这些事务周期长、工程量大、还需要进行实地考察,因此既不能着急也不紧急。”
“事关大型工程的折子奴婢先前已经全部找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等到殿下将御案上的折子全部处理完后奴婢给殿下拿过来。”
听太监王景弘这么说,太子朱标才知道处理奏折根本不像他心中想的那样,想处理什么就处理什么,想处理哪些就处理哪些,想什么时候处理就什么时候处理。
平日里在太子朱标来奉天殿之前,太监王景弘已经把所有送上来的折子全部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收纳好。
因此他每次协助朱元璋处理公务时接触到的都是紧急又紧张的折子,久而久之太子朱标便以为奏折的处理只要按顺序就可以了。
经过这次接触后太子朱标才知道单单一个奏折的处理里面都有这么多的门道,看来他以后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看着太子朱标陷入沉思,大太监王景弘急忙询问道。
“是不是奴婢这样整理奏折殿下不喜欢?还是殿下觉得奴婢这样整理有什么问题?”
“殿下和奴婢说一声,奴婢以后按殿下的要求来整理折子。”
太监王景弘说话的声音将太子朱标的思绪拉了回来。
闻言太子朱标摇了摇头,回复王景弘道。
“没有、没有……。”
“按你这样来就很好,孤没什么要求。”
“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说着太子朱标看向大太监王景弘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公公能留在父皇身边那么长时间,服侍了父皇那么长时间,足以证明王公公是一个思虑周密、处事严谨的人。”
“而且跟在父皇身边学习的这段时间,孤对王公公的行事也颇为满意。”
“以后这些小事儿由王公公拿主意就好了。”
听到太子朱标说的话,大太监王景弘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能服侍得了旧主子,也能取悦得了新皇上,这才是他们这些宫里人的生存之道。
听皇上今天的意思,很明显皇上有意推太子殿下上位。
按照一般传统来说,他王景弘是服侍皇上的奴才,只要皇上一直在他就应该一直服侍皇上,不得更换主子。
可眼下皇上还没退位,又将朝廷的事务全权交给太子殿下处理,那他被派去服侍太子殿下也是情理之中,甚至未来还有可能需要服侍皇太孙朱允熥。
一旦和太子殿下或者太孙朱允熥打交道,就需要大太监王景弘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的应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情况以便能更好的服侍太子和太孙,也为了太监王景弘能更好的在宫中生活。
正当太监王景弘看着御案上的奏折发呆之时,太子朱标看着手中描述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折子欲哭无泪。
他吭哧吭哧做了半天,处理了半天公务,结果和没做一样,该完成的、紧急的折子一件没处理,这怎么能不让太子朱标心急呢?
原本太子朱标看着桌子上少了一半的折子心里震惊中带着亢奋,一方面震惊于朝中的公务如此好处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公务,竟然能做的如此顺利、如此畅快,实在是好事一桩。
谁知摆在御案上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可有可无的东西,那他处理的也是不重要的,可有可无的公务。
意识到这一点后,太子朱标只觉得崩溃。
看到太子朱标脸色变了又变,大太监王景弘很快察觉到了太子朱标的不悦情绪,而后立即出言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