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节剂。”
提英资激动地躬身倾向前,沉沉的电子镣铐在金属桌面上敲出声音。“你提到的那盒巧克力,我倒是记得我当晚进入房间的时候,那盒巧克力就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外包装上还插着客房部的欢迎卡片。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调节剂我以为那是游轮在跨年夜特别赠送的小点心,所以才放心打开吃掉的。”
“这一点,警方当场就跟游轮运营方确认过了。”律师摇头,“案发现场陈放的酒水食物中,果盘和红酒都是游轮为头等舱客人免费的;巧克力则被运营方断定为客人的自带食物。”
提英资心里一紧“警方讯问的时候我已经讲过,当晚入住的时候,我床头放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礼品袋。酒店毛巾卷上还插着一张贺卡,写明礼物送给a12号套房的客人,并且祝我「新年快乐,前程似锦」。我打开礼品袋,里面就放着那盒巧克力。”
“我知道。”律师谨慎地点头,“但警方仔细翻找了整个房间,没能找到你说的那张卡片。那盒巧克力也没有任何外包礼品袋;现场剥开的糖纸上,只留有你的指纹。”
提英资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有人故意设局陷害我。”提英资脱口而出,镣铐哐地一声砸在桌面上。
谁会陷害我他紧紧皱眉。
顺着这个思路挖下去,提英资又渐渐想起了更多线索“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怎么都找不到房卡。我半夜回房时,还是请夜班经理帮忙开的门如果是真凶偷走了房卡”
“警察后来在玄关的矮凳下找到了那张卡。”律师抬手阻止他往下分析,“很难说是不是之前被你不小心弄丢在那里的。”
“如果真凶有办法将尸体转移到我房间,当然也可以把房卡一并放回我房间。”提英资气得大叫,“小孩子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可以这样跟我讲,但我无法用这句话去对抗警方和检方。”律师摘下眼镜,挤了挤眉心,视线又回落到提英资身上。“现在的所有证据都对你相当不利。我认为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你能拿出像样一点的不在场证据。”
提英资喉结上下动了动。
“雅南的死亡时间,被判定在午夜零点左右。”律师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笔记,“我知道你已经记忆模糊,但你必须尽量回忆,31号晚上你回房间后都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午夜时分。”律师严肃相告,“跨年夜的零点,你到底在哪里,做着什么。”
“我”提英资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何又闭了起来。他移开视线,声调不自在地低了下去。“回房以后,我吃了点巧克力然后大概就是一个人在房间继续喝酒吧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对外通讯呢”律师直觉上觉出有异,不停追问,“这期间你和谁联系过没有有什么可以证明的网络通讯痕迹”
提英资抿一抿唇,半晌回答“没有。”
律师对那一串“”本能地表示怀疑。
提英资梗着脖子,一改刚刚高傲的气势,突兀地沉默起来。
“反正我没有杀人。”贵公子破罐子破摔。
律师久经沙场,此时心思复杂地看提英资一眼,洞若观火。他关上手边的光学屏,也沉默一阵,慢悠悠开了口
“英资。”律师改了称呼,拿出长辈的气势躬身向前,“你知道,提家向来是不缺钱的。”
提英资警醒地抬眼。
“但从案发到现在,为什么你一直被关在这里你觉得是因为提家要破产了,连你的保释金都付不起吗”
提英资一愣,感觉律师说得有理。
是不是家里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不保释我出去提英资心头忽而腾出这样狗血的想法。
提家这一辈的几个子女中,排行第二的提威龙野心勃勃,自视甚高,一向把提英资这个弟弟看作自己继承财阀的重大威胁;提英资想。自己这一次提英资大祸临头,最开心的人搞不好是
提英资思路逐渐往豪门内斗的方向发散开去。
“啧,又是我二哥在中间作梗对不对”提英资不屑地哼出声。
“血浓于水,阿龙关起门来跟你再不对付,也不至于在这种节骨眼上落井下石。”律师不以为意地摆手,“再说,就算他想,夫人跟董事长两个人,也不会由着你二哥一个人胡闹。”
行吧,也有道理。提英资想。凶案现在的性质是「恶少强霸欢场名伶」,这几天公司股价应该已经跌得没边了,阿龙蠢是蠢,应该也不会蠢到拿这件事在继承争夺战上做文章。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提英资皱眉。
律师默不作声,忽而神秘地指了指上面。
提英资抬头,从地下20层的羁押所向上看了看上面,是什么呢
从地下20层往上,越过钢铁迷宫般的巨大地下城,便是阳光普照的地表之上;掠过地表那些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郁郁葱葱的人造景观,再往上,就是巨碗一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