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闻言, 忙看向贾琏,贾琏心中叫苦不迭, 忙起身道, “前儿去东府的时候见过两次,蓉哥儿便说要说给我做二房,既是珍大嫂子的妹子, 又在孝期,我不曾答应。回来说于凤哥儿听, 还好些日子不让我抱儿子,后头就没去了, 旁的也不知道。”
王熙凤知道他有所遮掩,不曾说了实话去,也不理他,贾母闻言点了点头, 道,“这才是正理呢。”又问,“珍哥儿媳妇在何处自己娘家的妹子也管不住,做这些有辱门风的勾当。”
王熙凤看了贾琏一眼, 贾琏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宝玉又缩了头不敢言语, 少不得撇撇嘴开口道,“我还没出月子就听说珍大嫂子病了,从前听说这二姐三姐并不是她家正经妹子, 是后娘改嫁带进来的,这二姐从前没跟着老娘进尤家的时候指腹为婚许给皇粮庄头张家,前儿珍大嫂子想陪送一份嫁妆发嫁过去,尤老娘嫌张家已然败落了, 并不愿意,倒是把珍大嫂子数落了一顿,回来便病了,一直就不见好。”
贾母闻言脸色略微缓和一些,心中倒是同情尤氏,只是对尤二姐愈发不喜欢了。
王熙凤道,“这也罢了,便是珍大哥胡闹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国孝家孝两层在这儿,这不明摆着叫人参我们一本吗只怕还要连累娘娘。”
贾母定了定神,道,“把珍哥儿叫过来。”
叫了贾珍过来,贾母训斥一番,道,“你要如何胡闹我不管你,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那又是什么人儿”
贾珍多年只有一子,贾蓉又多年没有后,哪里舍得让尤二姐把孩子打掉,便硬着头皮道,“孩子无辜。”
贾母道,“你既知道,就不应该这时候做这个孽,便是当真喜欢,待得一年半载过了,接进门也就是了,现在做这种事儿,生怕不被人参上一本,一家子都下狱吗”
贾珍道,“咱们家如何权势,便是有人告我们谋反都不怕的。前儿老太妃薨了,尤氏报了产育,这个孩子只记在她名下就是了,谁敢说我们的不是。”
贾母皱眉道,“那这个尤二姐呢”
贾珍道,“自然是在府里休养,放在外头哪里能放心。”
贾母不由气道,\你已是这把岁数的人了,难道连点道理都不知道这哪里是能瞒得过人的,这个时候有的本就留不下来,何况月份也对不上。你不要命了也就罢了,拉着我们一家老小一起死吗把孩子打了先放在外头,略等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贾珍乃是族长,本就肆意妄为,虽碍着辈分被贾母训斥一顿,到底已是隔了几房的长辈了,又因着自己本就因着尤二姐有孕正在兴头上,被贾母如此说也是十分不乐,少不得便顶撞道,“老太太多子多孙,自是不知道我们府上的难处,我倒不知还有隔房的老太太管族长家子嗣的道理。”
见贾母气了个倒仰,贾珍甩手去了,只留着荣国府闹作一团。
贾琏见状也不由咂舌,同王熙凤打了个寒颤,道,“我竟然不知珍大哥会这般忤逆老太太。”
王熙凤对贾珍如此倒是不奇怪,她所担心的另有其他事,便道,“珍大哥今日如此,我只怕拦不住,若是真被人参了一本抄了家,岂不是咱们白受罪。”
贾琏想了想,苦笑道,“你也知道,东府乃是族长长房,虽说从老太爷那一辈早早就分了家了去,到底因是同条街一支的情分,这些年素来亲密,除非咱们家分了族,怎么都要受牵扯的。”说着亦是摇头道,“这些年珍大哥和蓉哥儿行事越发不像样子了,我原劝过两句,只是哪里能听得。”
王熙凤皱眉道,“我素来就不喜欢去那头,你是知道的。外头谁不说东府只有门口那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我们也就罢了,左不过我向来没脸没皮的,我只担心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为了尤二姐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竟要我们家孩子受罪不成,我呸,什么脏东西。”
贾琏也是蹙眉,正如王熙凤所言,这尤二姐,贾珍贾蓉原是打算推给他的,因着自己念着小儿子,方才没接了这茬,贾琏为子嗣计,哪里愿意贾珍作死。
王熙凤道,“咱们家还有个娘娘在里头,之前修园子,那吴贵妃和周贵人家便总和我们打擂台,想来和宫里争宠也有些牵扯,少不得总有些人盯着咱们家挑错处的,便是没有问题也要事事小心,何况珍大哥毫无避讳便如此行事。我管不得前头的事儿,二爷和老爷还是拿个主意才好。”
贾琏点头应了,自去找贾赦商议,贾赦虽心中暗暗赞叹贾珍好艳福,念及孙儿亦是皱了眉头,正巧这时候贾政已是从学政任上回来,贾赦难得去寻了贾政商议此事,贾赦贾琏是为子孙计,不得不如此,贾政却是个正派脾性,少不得又去找贾珍闹了一场。
这日,贾琏却匆匆回来同王熙凤,脸色极为难看道,“咱们家要分出来了。”
王熙凤闻言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老太太还在,哪里会让分二房出去你说什么疯话儿呢。”
贾琏道,“不是二房,是贾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