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心中有了主意, 便打发了人去联系东府的小厮,叫潘又安的,只道明儿有事要吩咐他做,只提前预备好。
原来那潘又安同迎春身边的大丫头司棋是姑舅兄弟。二人又从小儿“在一处顽笑起住时, 小儿戏言, 便都订下将来不娶不嫁。略大一些, 彼此又出落的品貌风流,常时司棋回家时,二人眉来眼去, 旧情不忘。王熙凤知道此人, 便是后来抄检大观园时知道的。司棋是个胆大妄为的,前世买嘱园内老婆子们留门看道, 与潘又安在大观园中私会,但又被鸳鸯看到,倒是潘又安吓得外逃。
王熙凤不大看得上潘又安此人,被人捉了奸却是丢下情人儿自个儿跑了,不可不说是个性格懦弱, 胆小怕事的东西, 和司棋这些事儿又叫迎春没脸。奈何迎春虽这辈子跟着王熙凤愈发出息了, 不比前世懦弱沉默。到底还是个心软温柔的, 对身边的丫鬟们也有几分情分, 司棋又是个死心眼的, 从前和潘又安两人也能做出双双殉情的事儿来。王熙凤思及后来潘又安逃后在外头发了财,还能想着司棋回来,想来倒也是有些能力且情真意切的。
如今迎春年纪渐大了,没几年便要说亲,偏手里能用的人不多。若能把他们二人辖制住, 不叫他们私下再相会叫人抓住了,日后也是一个助力。
是以王熙凤便请迎春到梨香院内,打发人叫了潘又安来,只叫几个心腹守着。潘又安和司棋跪在一起,互看了一眼,皆是心中惊异。迎春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司棋心一横,向前跪行了两步对王熙凤和迎春实实在在磕了两个头。迎春唬了一跳,便听司棋把自己与潘又安的事说了。
迎春闻言先是愣了,反应过来便怒道,“你是我身边的,寻常跟着我一道儿帮琏二嫂子做事的,府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倒先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司棋只磕头道,“我知道我犯了忌讳,姑娘要打要骂都好,撵了出去也不敢不去。只求不要连累我表弟。”
潘又安闻言也忙磕头起来。
迎春犹还在生气,王熙凤便道,“好了好了,我既悄悄提了你们来,便是要保你们,若非如此,哪一日直接打发了你们也是了。”
司棋跟着迎春许久,能当上姑娘身边大丫鬟的,自然也是心思灵动的,当下又是对迎春、王熙凤实实在在磕了两个头。
迎春生气归生气,司棋跟着她久了,她也舍不得司棋,知道王熙凤这样私下处置除了给她留脸以外便是有些打算,便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道,“行了行了,叫你们来便是给你们提个醒。有什么念头爱物,别带进府里来。”又对司棋道,“尤其是你,你是跟着姑娘的,若是被什么人撞见了捡着了,你死了还是小事,姑娘可怎么办”又对潘又安道,“你是东府的小厮,司棋日后是要跟着姑娘出门的。你没本事做个有脸面的日后正经提亲,却惦记着怎么和姑娘身边的大丫头私会,殊不知这是要害了她。”
二人皆是垂下头,王熙凤看了迎春一眼,迎春对司棋苦口婆心道,“你自小就在我身边服侍的,若是有什么打算,倒是同我说来。我便做不了主也能替你谋划一二,倒是做这些官盐当做私盐卖的事作甚”
王熙凤道,“原你们这事儿,按府里的规矩是要打一顿丢出去的。幸而主子里也就我知道了。二姑娘身边的丫头不多,得用的更少,司棋你和抱琴、侍书、入画几个是一道儿被选来当差的,我便留你的体面,只是私下里再不许私相授受了。”又对潘又安道,“这些日子你先在东府好好当你的差,等回头琏二爷回京了,我让二爷找个由头把你要过来放到外头的铺子里。你倒是要用心才好,若非有司棋在,我管你去死呢”
司棋、潘又安二人自是磕头谢恩,念佛不已。
王熙凤道,“谢我作甚,谢二姑娘去。若非是为了二姑娘,我才懒怠管你们。只一点,好容易捡了条命,日后要好生当差才是。”
二人又对迎春磕头谢恩。
迎春虽说松了口气,到底心上不顺,板着脸半响才道,“罢了可不许有第二回了。司棋你自己犯了戒,我罚你一个月月钱,你自己拿给小丫头们吃果子去。”看了一眼潘又安,迟疑了片刻才对王熙凤道,“二哥哥那边铺子如何要紧,难为嫂子为了替司棋兜底儿还把他塞过去。”
王熙凤知道潘又安在为商一途上有些门道,当时逃走没多久就发了财,若真留着做个小厮反而可惜了,面上却只道,“倒和我们不相干,前儿和老太太商议过了,要把京中几个铺子分给你和妹妹作陪嫁。就等琏二爷回来瞧了铺子便先分了,你们姐俩儿手里也能有些闲钱。到时候也得要你们自己分人去,本来你们小姑娘家没什么心腹家人,我和你二哥还在犯愁,这家伙便权当是你的人罢了。”又对潘又安、司棋二人说,“你们日后倒不是为了我在做事,一切是为姑娘,可听懂了没有”
二人自是发誓要一辈子为迎春才罢,迎春听了王熙凤的话,心里也是感动不已,王熙凤只道,“旁人就别说了,省得被人说嘴,你只把铺子的事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