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经过这些时日的磨难,儿子媳妇孙子都离心,赵老婆子早已没了当初的耀武扬威、泼辣无赖,甚至被王员外欺负得跟见了猫的老鼠。 此刻被他这样讥讽,只缩着脖子,一声都不敢吭。 王员外见状,心中尤不解恨,朝着旁边的何家人也叫骂了起来。 “一个个低贱的臭泥篓子……” 要不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自己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嘴里的话越来越脏,越来越低俗不堪。 原本一直窝在角落喘气缓歇的何家良顿时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指着王员外:“你个老登逼再逼逼一句,老子弄死你!” 王员外根本不怵他,他家里人跟着他一起流放过来,可不跟这些白眼狼一样,听他话的紧。 看何家良站了起来,一窝蜂全都挡在王员外面前。 王员外嚣张看着他:“哼,咋地,果然是低贱的平民,到现在还做美梦,你家何翠枝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让这管事的毕恭毕敬?笑死个人了……” 这一下,何家良身后的那些小子也站了起来。 他们知道,王员外是故意挑衅的。 这苦寒地方吃得少,干得多,每天他们都是头晕眼花,尤其到了夜晚,天黑会让饥饿无限放大,他们的胃都在灼烧,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给吞吃了,才饱腹。 北地流放的都是罪犯,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潜规则。 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谁能吃饱——从别人那里抢过来食物的吃饱。 之前他们才来,没摸清情况。 现在—— 何家人看着王员外身上那层耷拉的皮——是人太过肥胖却又骤然瘦下来才会出现的皮,目光上移,他眼睛浑浊,可野心浓郁的让他们无法忽视。 何家人知道,他们没办法再退让了,即使继续把赵老婆子推出去让她收尽屈辱也不行了。 王员外想要掠夺他们的心思势在必得。 他想掠夺,掠夺何家人,掠夺何家人的吃食,掠夺何家人的体力,掠夺他们的一切…… 通过这场挑衅。 他们继续闭口不吭,以后再也避不开被王员外一家当奴当仆的对待。 若是对上…… 想着灼烧的胃部。 何家良像是恶狼一样盯着王员外,眼中凶势毕露,仿若拼死一搏:“你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好欺负……” 他撸起袖子,就扑了上去。 身后的何家人也全都冲了过去。 一瞬间,数十人混作一团,拳打脚踢声、哀嚎怒吼声……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不想活的老子成全你们!” 管事急匆匆赶来,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气的胡子翘起,手中的鞭子“啪啪”作响,狠厉的往殴打一团的何、王两家人身上甩去。 那是一点都不留力,把人往死了打的节奏啊。 旁边看热闹的罪犯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管事刚把何、王两家分开,手一挥,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几个大汉就朝地上呻吟的何、王两家走了过去,麻利的把他们全都捆了起来。 然后在所有罪犯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拎起一旁的棍子,狠狠照着他们打了起来。 管事冷哼:“这处地界跟以往不一样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的在私底下有什么规则不规则的,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斗殴,坏了国师大人的事。一律跟这两家一样,看看能不能扛过这几十大棍再说!” 以往这流放之地,他懒得理这些罪犯之间的斗殴、潜规则,只要别打死人就行,毕竟这流放之地缺人。 可现在…… 想到国师大人和方大人说过的话,管事目光火热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土地。 他绝不会允许这些田地有一丝隐患。 意识到管事语气里的认真与狠厉,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流放之地要……变天了。 有敏锐的,看管事的要离开,立马大着胆子上前问:“大人,国师大人啥吩咐啊?我们笨手笨脚的,您给我们透漏些能知道的,我们一定会认真遵循的。” 管事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不该打探的别打探,不过本官倒是可以可你们说说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还未曾来到北地洲的时候,他就曾听闻过国师大人的盛名。 什么劳子亩产上千斤的粮食、让云中洲极为容易修筑城墙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