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翠枝不知道他们已经感受到棉花带来的温暖,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结果却看到他们一个个站在原地毫无回应,何翠枝皱起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所以,即使这云花能让我大梁黎民免严冬之苦,你们还是要用在北奴那些草原部落上吗?“
且不说这云花对于大梁本身影响之大。
就是在草原部落中,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有人追捧,却也仅仅是追捧,根本比不上到手的利益。
对上虎视眈眈、贪婪成性的敌人,不用硬拳头教他们做人,用金银珠宝、珍贵奇秀到去利诱他们臣服于大梁,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你送去的金银珠宝、珍贵奇秀还会养肥敌人,致使己方陷入更大的困境中。
不是说不能用金银珠宝等奇珍利诱草原部落,用是可以用,但也只是用来迷惑对方,给己方缓歇、强大自己的时间。
就像她那个时代,一提到其他民族便是载歌载舞,是他们最开始就喜爱歌舞的吗?
无非是经过上百年的争端,草原部落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收起獠牙,变成了载歌载舞的热情模样。
而这个时代的草原部落……
何翠枝回想起前段时间在哈赤部落度过的那几天,心中叹气。
全力之下,足以让大梁颠覆啊。
更不要说把云花大批量送给他们,是让他们在冬天也好过!
那么来年春天,过了一个舒舒服服,甚至很少杀掉牛羊取暖的游牧民主便会骑着膘肥体壮的马匹南下掳掠。
何翠枝想到那个场景,拳头就硬了。
她绝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让云花大批量流到游牧部落的。
——起码现在不能。
——还没有用茶叶彻底牵制住、扼制住游牧部落脖颈的现在,不能!
“不!用在他们身上个屁!”燕王咆哮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吼得让何翠枝差点耳膜破碎,她一抬眼就看到对方脸色通红,额间青筋鼓起。
“老子就算是死掉,也不会把这些云花用在他们身上一丝一毫。”他又跳又吼,明显是愤怒极了,可捧着怀里的云花又格外小心翼翼,宛若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让人又惊愕又好笑。
可在场没有一个人笑出声。
“就是,这是国师大人赐予我们大梁的生机,赐予我们大梁百姓的希望,用来利诱北奴?利诱个屁!”
“去他娘的北奴,老子就是亲自披甲上阵,也不会让云花流到他们部落一根毛儿。”
他们吼着,怒着,眼中……淌下泪,顺着下巴、嘴角落到怀中的云花上都没有一点察觉。
所有人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
滚他娘的狗屁北奴,吃屎去吧!
云花是他们大梁的,也只能是他们大梁的。
有了云花,他们再也不用受严寒冷冬。
所以……这些人刚才是还没从棉、不,云花影响带来的震撼中脱离,才没有反应的吗?
何翠枝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坚定的面容,兀地笑了起来。
“既如此,那还不回去喊人来收这些云花?”她笑道:“这么多,迟了可是要收到晚上的。”
她话音将将落下,怀里已经捧不下云花的众人面慌乱了起来。
“对对对,快回去喊人,天一黑露水就重了,听说云花一沾水就不好了。”最先开口的是对云花了解最多的驿官。
他话都没说完,就慌忙要把其他人怀里的云花抱到自己怀里,却被警惕的避了过去。
顿时急得跳脚:“诶呀,你难不成还要带着云花一起回去?就算你骑术好也不行啊!!!”
燕王心腹中骑术最好,也就是被驿官催促的护卫闻言,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不用驿官再开口,就自动把自己怀里的云花都塞进了他怀中,扭头就往拴着马儿的地方跑。
“诶,等等!”燕王猛地喊住了他。
护卫疑惑回头,结果看到燕王正凶猛的把驿官怀里那多到难以抱住的云花硬是抢了过来。
然后在驿官不可置信愤怒眼神中,一脚把他往外踢去。
“把他也带上。”
“选一些知根底的人来。”
他前一句话是对护卫说的,后一句则是朝向驿官。
原本还愤怒着,思考要不要以下犯上,“毕竟那可是云花啊”的驿官闻言,顿时把脑子里的想法扔了,义正言辞得如同誓言一样,点头:“燕王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转瞬间,两人一骑的身影就消失在道上,只留下飘滚的灰尘。
何翠枝收回视线,正要和燕王说什么,结果一眼望去,就见他已经又带着心腹们收集起了掉落的云花。
而之前被他们抱在怀中的云花,全都放在不知何时脱下的外袍上。
何翠枝目光掠过那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