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的目光看得我心生畏惧。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东关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大爷。
按理来说我们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我有种得罪他的感觉。
四目相对许久,本以为老大爷会主动避开我的目光,没料到他非但没有闪躲,目光中反而还充斥着浓浓的质问意味儿。
我顿时不知所措,正想开口时,老大爷突然朝我凑了过来:“小伙子,你刚才说这一切都是窦老爹造成的?”
我虽不明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子不教父之过,窦老爹不想让窦保卫过上自己以前的生活,这一点无可厚非,但这并不是窦老爹过于娇惯窦保卫的理由。”
随着我的说辞,老大爷脸色越发难看。
我也不知道老大爷什么意思,接着说:“如果窦老爹可以像寻常父母那样教导窦保卫,窦保卫即便不能出人头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果任由他这样继续发展,窦保卫一定还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老大爷眉头一挑,脸上阴气沉沉,看得我心里揪得慌。
我刚才那番言辞并没有针对老大爷,而是针对窦老爹对孩子的娇惯。
老大爷却露出如此表情,让我心中不禁浮想翩翩,难不成老大爷也如同窦老爹一样,是个过于溺爱孩子的人?
不等我想明白,老大爷难看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又重新靠在红砖上。
片刻过后,老大爷露出释怀的表情:“小伙子,你说的没错,过于娇惯确实会毁了孩子,我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却一直都没有办法从这个牛角尖里钻出来,没想到你让我知道怎么做了。”
近乎瞬间,一道灵光从脑中一闪而过。
我不可思议看着老大爷,又扭头朝那两座破败不堪的土坯房看去,不可思议问:“大爷,难道你是……”
没等我说完,老大爷点头:“我就是刚才故事里的窦老爹!”
“啥玩意儿?”胖虎身子猛地绷紧,错愕看向我又朝老大爷看去,嘴巴张得老大:“大爷,你没开玩笑吧?”
窦老爹摇头说:“窦保卫是我儿子,他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这些年我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让他改邪归正,哪怕是给他跪下我都做了,可他非但执迷不悟,反而还变本加厉。”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没有人吭声。
我们就是个孩子,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更别说给这些养儿育女的人出谋划策了。
窦保卫的人品我们已经清楚,我咂吧着嘴巴,问出了一个本不应该由我来询问的话题:“大爷,你觉得何小芹真是因为你儿子找了别的女人才自杀的吗?”
“自杀?”窦老爹自嘲苦笑:“就算全天下都觉得小芹是自杀的,我也不会这么认为。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哪怕知道窦保卫这个不孝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非但没有怨言,反而还在给窦保卫准备过冬的衣裳……”
窦老爹说着声音颤抖,眼泪从眼眶流淌出来:“小芹吊死以后,炕上还放着纳到一半的鞋底,她怎么可能是自杀?分明是被害死的!”
胖虎抢先问:“窦保卫害死的?”
我眉头一皱,瞪了胖虎一眼。
不管一个人对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失望,当听到别人怀疑自己儿子杀了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不满。
本以为窦老爹会生气回怼,没想到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深深吸了口气:“不是他害死的还能有谁?可这又能咋样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光凭怀疑也不能让他伏法啊!”
李建涛突然激动起来:“那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
我们几人的目光全都被李建涛吸引。
李建涛差点被何小芹送来的上吊绳吓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窦保卫。
现在窦保卫这个始作俑者沉醉在温柔乡里,却让他担惊受怕,换做是我也会这么激动的。
“哎!”
窦老爹悠悠长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以前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我现在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窦保卫终究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窦老爹说话时杀气腾腾,说到最后,眼中更是爆射出一道恨光,让我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猛不丁,一个疯狂且大胆的想法萌生心头。
我正打算确定下来,一缕不屑的冷哼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跟着便听到一声不爽的喊叫声响起:“老不死的,原来你在这里啊,害的老子一通好找,赶紧给我拿五百块钱!”
我听得直皱眉头。
哪怕我想到了窦保卫再怎么不孝,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出言不逊,当着自己父亲的面称呼自己为老子。
我们几人齐刷刷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吊儿郎当站在我们身后,怀里还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男人正是窦保卫,因为长期贪图享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