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的尖叫声来得太过突兀,非但吓了我们几人一跳,更是把路口的烧纸人也吓得站起来。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我们,一个个表情诧异,当目光移向还在路边大吐特吐的李建涛身上时,这几人脸上的诧异瞬间演变成了紧张。
“不好意思,这同学的嗓子就跟女人一个样,你们别介……”
我们一脸歉意,不等胖虎说完,这几个烧纸人仿佛看到了鬼一样,赶忙把剩余的纸钱扔进火堆里,匆匆离开路口,走路都带着风。
这一幕看得我莫名其妙,搞得我们好像打家劫舍的流氓一样。
刘铁柱直勾勾盯着李建涛,惊慌喊道:“完了完了,李建涛要完了……”
胖虎不满问:“刘大漂亮,半夜三更的,你咒李建涛干啥?他这段时间又没惹你!”
“我哪儿是咒他了,他真的完啦……”刘铁柱表情极度夸张,指着李建涛喊道:“你们看看,他吐到别人的灰堆上啦!”
一听这话,我再次被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看去,发现李建涛身前果真有一滩灰烬,这滩灰烬早已被他吐出来的污秽打湿。
怪不得那几个烧纸人会那么惊慌,李建涛这次怕是要摊上麻烦事儿了。
刚才还向着李建涛的胖虎也惊呼起来:“妈耶,李建涛真完了!”
“妈耶个屁呢!站在这里光说妈耶有用吗?赶紧把他拉回来啊!”
我呵斥一声,也不管几人有没有动作,冲上去就把李建涛拉了回来。
李建涛喝不了酒却硬逞能,白酒啤酒混着喝,现在跟摊烂泥一样,刚离开路灯柱,他便脚步虚浮,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高强无比茫然:“胖虎,张大漂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为啥你们都说李建涛要完了?”
“一看你就没遇到过邪乎事儿,在外面有三种东西绝对是不能碰的,一个是坟前的墓碑,二个是死人的碗,最后一个就是祭拜死者的灰堆啊。”
刘铁柱脸上本就涂抹了厚厚一层粉底,经过刚才的惊吓,面色更是煞白,表情也变得狰狞无比。
高强想着说:“为啥啊?”
刘铁柱没好气说:“为啥?你家院门和吃饭的碗被人砸了你高兴吗?你的钱上被人吐了那么多东西,你心里面舒服吗?”
高强吃惊问:“你是说鬼还没有把钱拿走?”
刘铁柱说:“废话,要是拿走了,灰烬早就被吹光了,咋可能还堆在地上呢?”
近乎是刘铁柱这番话说完的瞬间,一阵冷风突然从南边的马路席卷而来。
这阵冷风不同于其他寒风,仿佛一把把冰刀般,吹在皮肤上一阵生疼。
地上的火堆被吹得忽明忽暗,一滩滩灰烬也在这股冷风下倏地荡漾过来,我们闪躲不及时,被灰烬灌了一嘴巴。
“呸!”
整个十字路口除了我们吐唾沫的声音回荡,还有阵阵风声‘呜呜’响起,好似一个女人的哽咽声。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不禁间,我突然感觉一阵热气喷在我后颈处。
我本能扭过头去,入目便看到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大脸盘子。
“卧槽!”
如此诡异的街头突然看到这么一张煞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吓得我惊呼一声,一巴掌抽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胖虎捂着脸连连后退,幽怨望着我:“不修,你打我干什么?”
我甩着发疼的手掌没好气问:“你刚才要干什么?”
“我刚才冷得慌,想和你抱团取暖……”
胖虎支支吾吾说着,眼睛却瞄来瞄去。
我们俩自小一块儿长大,他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他是拉屎还是放屁。
刚才他压根就不是因为冷才贴过来的,而是因为害怕,却没料到我会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别逼逼叨叨了,赶紧回去吧,”
我打了个冷战,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几人抬着烂醉如泥的李建涛匆匆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刘铁柱面色忧愁,神神叨叨地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词汇,搞得跟念经一样。
现在已经后半夜,学校校门紧锁。
这种事情自然难不住胖虎,在校两个月时间,他早已和保安打成了一片,甚至达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损失了一包从饭桌上顺走的中华香烟后,我们顺利回到学校里。
李建涛吐得不成样子,在外面空气流通还闻不到多大味儿,进入寝室后那股味儿很快充斥整个房间。
帮李建涛清理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刘铁柱,饶是他直犯恶心,还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帮李建涛擦拭身子。
“刘大漂亮,李建涛真要完了?”
回来的路上,高强一直都欲言又止,此刻回到寝室,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和胖虎对视一眼,他胖脸一红,钻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