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于是天才般反卷起一片搭在身上,说不出的好笑。林泮试图扯过一点给她盖好,无奈长度不够,扯又扯不回来,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翻过来,反着将她裹住。
她不冷了,舒展手脚摊开。
林泮捂住口鼻,低低咳嗽两声,余光瞥见卧室门开了一道缝。
“醒了?”乔纳森十分意外,轻悄悄推门,“好点没有?”
他点点头,指指熟睡的鹿露,无声道:“送她回去。”
乔纳森笑了:“盖这么严实,送回去干什么,哪里不能睡。”他看林泮准备下床,不由奇怪,“你起来干什么?饿了?我去给你冲点东西。”
林泮摇摇头,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更清醒了些。
看鹿露还在熟睡,自己又没有气力抱她回去,只好任由她去,轻声掩门
() 下楼。
乔纳森正在切水果做沙拉,4点钟,餐厅还没有营业,他打算凑合吃点儿,反正这几l天都得节食。
“你吃什么?”他看见林泮下楼,以为他饿了,“我随便给你弄点,煮个汤饭怎么样?麻烦的我可做不了,半小时后我就走了。”
“不用。”林泮哑着嗓子,戴口罩洗手,“你要吃什么,我来做吧。”
乔纳森:“……”这人真能自虐。
他简明扼要:“回去,睡觉,不然我就把鹿露叫醒。”
林泮:“她在睡觉。”
“没得商量。”乔纳森道,“坐下,一会儿吃完回去睡觉。”
林泮蹙眉:“我已经好了。”
“你怕什么,休息两天就会失业吗?”乔纳森把切好的黄瓜塞嘴里,顺便递给他两片,“生病还不知道撒娇,你是超级机械人啊。”
林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会吧,你没看过《超级机械人》?”乔纳森有些难以接受,“我只比你大四岁……啧,你吃云吞吧,我看到昨天酒店有送过来,找到了。”
他拆开酒店的外送盒,里面有新鲜的生云吞,干面条,汤圆,一次性煮锅,汤底料,分格配菜,还有一些水果零食,显然是针对中国客人准备的夜宵套餐。
这不需要费什么功夫,煮锅打开,倒进汤料和云吞,等熟就能吃了。
乔纳森直接端到他面前,自己飞快做了顿沙拉。
林泮看确实不需要他做什么,老实坐下,等云吞煮好了慢慢吃。
什锦口味,有虾仁、猪肉和香菇几l种,每一个都不大,刚好一口吞,温热爽滑的面皮混合肉的鲜香慢慢滑入喉咙,有种熨帖的幸福感。
林泮沉默了会儿,忽然问:“为什么要押我?”
乔纳森对他释放善意,即便真的有惺惺相惜的性格缘故,更多的也是某种目的。他曾经困惑自己能帮他什么,现在却明白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乔纳森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有。”
林泮没有作声。
乔纳森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我长话短说。”
林泮抬头,安静地等待。
“你反对第三者吗?”他开门见山。
林泮问:“我的答案很重要吗?”
“当然。”乔纳森说,“假如你不接受,我们就真的只能做普通朋友了。”
林泮莫名笑了,半晌,道:“我忠于我所选择的人。”
乔纳森扬眉。
“我没有过‘家’,对它没有想象。”林泮平静道,“她说家里有几l个人,我就接受几l个人。你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选中我的吗?”
“一半一半吧。”乔纳森吃掉盘子里的沙拉,这就是他今天十二点之前所有的份额了,这么想,剩下的一点鸡蛋都显得无比美味,“你聪明但好相处,也没有排他性,完美的伙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胜率,鹿露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
,如你所说,‘她’才是这个家的核心。
“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看开一点吧,我看了人类婚姻历史什么的书,21世纪的女性都流行晚婚。”
他看林泮吃完,把盘子收走,“等她结婚,我们都老了。”
林泮怔住。
“我走了。”乔纳森拿起挂在门口的大衣,“好好休息,爱自己才知道怎么爱别人。”
林泮抿住唇,起身送他:“路上小心。”
乔纳森挥挥手,大步走向外面的风雪。
林泮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世界真的很奇妙。他一生所想,不过片瓦遮身,阻挡最冷的风雪,乔屿森却宁可放弃安稳的屋檐,冒着风雪前行。
他们是当下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鹿露呢?
拥有这座房屋的主人,又在想什么?
她才是决定谁能留下,谁被赶到街头的人。
一念及此,身体愈发疲惫。林泮低低咳嗽两声,抓紧时间帮鹿露预定好早午餐,找到昨天吃的药物,继续服用一份,漱口刷牙。
没有回到原来的房间,他重新找了间客房,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鹅绒被。
唉,挪威的冬天可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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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坐雪车到度假村门口,换乘自己的保姆车。
经理人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