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二,还能算是人吗? 牛满仓倒好不问也不提,工资发了下来也不想着送去了,自己整日在家吃吃喝喝,就跟自己是光棍似的。 那模样别说钱春花,就是随便一个外人瞧了都觉得生气。 就没这样办事的,更没这样当人丈夫当人爹的。 得亏他们现在该办的资料办了下来,“制衣厂”人虽然少,怎么着也算是个公家单位。钱春花算是有了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和孩子,要不然日子还不定怎么样呢。 “别管他,他就是挨打挨罚也是应该的,活该他受着。回头婶子来了,咱也不添油加醋,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说。” 苏瑜哪里知道,牛婶子来了也没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抡起棍子对着牛满仓就是一顿胖揍。 大院里的人乍呼起来的时候,苏瑜还不相信。出了院门一瞧,还真是婶子来了。 牛婶子常年在地里劳作,还是有把子力气。把棍子舞得虎虎生风,她打起儿子来丝毫不手软。一口一个“不孝子”“混蛋玩意儿”,把牛满仓骂的抱着头不敢吭声。 围观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愣是没有人敢上前劝架。 苏瑜和白秀琴远远站着,看着牛满仓吱哇乱叫,很是出了一通恶气。 三柱子和牛满仓关系还错,也晓得苏瑜和钱春花关系好,见她出来瞧,好一阵阴阳怪气,“怎么看见打人都不知道劝一劝呢,婶子在气头上,你们也在气头上?” “多大点事呀,值当怎么打法不?” “满仓也是可怜,摊上那么个媳妇儿。” “你不可怜,你连媳妇儿都没有!”苏瑜可不惯这人的毛病,“你要是看不惯想劝架自己去呗!” 白秀琴也白了三柱子一眼:“就是!你自己都不敢,怂恿咱们算什么?亏你还是个男人呢!而且婶子打的对,咱干嘛还劝?哦,你是说叫我给婶子加油是吧。” 她两只手放到嘴边做成筒状:“婶子——你打的可真好,打了左边可别忘了打右边。我听别的嫂子说,牛满仓可是差点把大妞妞给打了,这种不孝子千万别放过!最好连劝架的人一起打,他们哪是劝架呀,是诚心看你们家的笑话呢!” 牛婶子本来就宝贝大妞妞,听人说这混蛋玩意儿差点把孙女给打了,拿棍子揍儿子的气势越发强悍,只打的牛满仓抱头鼠窜。 “妈,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你打我孙女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错呢!你说说,你用哪只手打的我们大妞妞!” 牛满仓脸上肿了好大一块,说话都有些打哆嗦:“我没,没打着。” “是不是春花拦了你,你才没打着的?个混蛋玩意儿,孩子不是你带的又不是你生的,你有什么资格打?行,你打我孙女是吧?我打你!” 牛婶子揪着牛满仓的耳朵,棍子不要钱似的,往儿子的屁股上揍。 都这么大人了,还被老娘追着打,牛满仓真是整个大院里开天辟地头一遭。 许是牛婶子打起人来过于威风,白秀琴再转头,跟前哪还有三柱子的身影。 人一早在她喊话的时候,就跑没影了。 她对着苏瑜嘻嘻一笑:“有种别跑呀,他怎么不在这儿等着婶子挥着拳头揍过来!” 沈琮下了班回家,正好看见妻子得瑟的模样,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白秀琴平时可乖巧了,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沈琮拿她当妹妹,又拿她当妻子。还以为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温温柔柔的呢,没想到,还有劝的人打儿子的一天。 别人瞧见沈琮回来,眼神中多少带着几分揶揄。 沈琮清了清嗓子说:“这可不是我教的啊,不过我得说一句,我爱人说的对,就是该打,打的好!” 白秀琴听见动静转头,愣了愣,温温柔柔道:“你回来了呀!” 沈琮清了清嗓子,假装没看见小妻子怂恿牛婶子打人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