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技术间歇性的不稳定。
十分钟之内, 性格在刚出厂“咱俩不熟”的状态,与“认识了几十年的生死之交”中间来回切换。
刚才还在“宝宝,乖乖, 晚上想吃什么, 我做给你吃”, 转头就叫全名,说话的语气也变成了“根据现行规定, 买不到你想要的牛排,非常抱歉带来不便, 你是否愿意选择其他肉类做为主菜?”
最近尝试的AI画画也很邪门,画的是教室, 随着数据的不断输入,教室的桌子从六排变成了四排,最后一排的桌子变成了学生面对着墙壁。
八十年代的新一辈们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人工智障。
查原因, 继续喂数据,不断调整。
循环往复,每天好像都在努力工作, 但是总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以为A技能已经训练好了,于是不断的主打喂B技能的数据,结果不知道喂的哪些数据出了问题,A技能又出毛病了。
就像好不容易让孩子背会英语单词了,结果孩子拼音字母的发音忘了个精光, 全都跟着英语跑, 仿佛语文成绩跟英语成绩只能保一个。
多少让人有点沮丧。
全息图像和动作捕捉略好一点,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 资料还是有的。
虽然不能做到海市蜃楼的效果, 不过现在已经能做到弄块透明的屏, 在环境光干扰视觉的情况下,勉强看起来、仿佛那里有个人。
紫金科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项目什么事都没干,只是刚刚立项的时候,不起正经的名字,免得“起了名字就有了感情,万一暴毙,心里难受。”
一般开始的项目是以数字为代号,有点成绩了,会起个狗蛋、拴柱之类的硬核名字。
招弟引弟是不会取的,什么情况下一个项目还在做,就惦记着招弟,那肯定是这个项目要完蛋了。
只有真正推出去之后,才会起一个正式的名字。
人工智能组的项目已经从5号项目,进入了狗崽,现在差不多可以上市了,大家摩拳擦掌的决定给起一个正经的名字。
“我提议,叫少翁,出处是少翁为汉武帝招李夫人魂魄。”
马上有人反对:“那可不行,少翁被汉武帝看出了破绽,然后被杀掉了。”
“我提议,就叫海市蜃楼。”
也有人反对:“本来顾客买的就是情感寄托,他们愿意与人工智能建立情感连接,你这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谁受得了。”
“我觉得庄周梦蝶挺好的,没人知道到底是人在蝶梦之中,还是蝶在人梦之中。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就看你相信什么。”
大家琢磨了一下,觉得不错。
最后决定定名为“梦蝶”。
送到安夏那里,安夏又给截了一个字“蝶”。
“在外国的文化里,蝴蝶也有跨越生死的意思。别梦了,就蝶得了。”
最终人工智能组被独立出来成立了一个新公司,名字叫:紫金蝶。
紫金蝶被划分出去之后,许多行政和财务上的事情更简单一些,使用到人工智能技术的项目都得跟他们分账。
让一个机器完全复刻一个人类的性格,非常难。
话一说多,必有出错的时候。
技术团队忙着做“倩倩”,十几个人都快抑郁了。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睡着没多久,就梦见人工智能从可爱小姑娘,忽然变成了隔壁文案组的那些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
活生生被自己吓醒。
为了全组人民的身心健康。
技术总监决定把几个已经快到崩溃边缘的人调去做另一个支援项目——智能希望工程。
希望工程已经实施快三年了。
现在还没有开始大学生支教活动,在农村希望小学里当老师的人除了一部分抱着一种济世精神的城里老师之外,主要力量是当地人,出去读书之后,回来建设家乡。
所谓的出去读书,甚至最远也就是从村里到县里的高中,读完回来就当老师。
且不说懂不懂正规的教育理念,就说那一口的当地风味儿普通话,教出来的也全都跑偏了。
曾有记者抨击这样的人当教师,就是在误人子弟。
另一些声音则说:“如果没有这些误人子弟教师好歹让他们认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他们只怕连被误的机会都没有。:
除了教学质量之外,村里小学中学老师的身份也很尴尬。
在编的老师不爱去,留下来的往往都是代课教师,也就是民办教师。
1985年之后一刀切,凡是没转正的代课教师就清退,以后也不准再有民办教师。
然而政策要求孩子上学,现实是没有足够的在编老师,这就很尴尬。
不少村里都在干着“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