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众人乱糟成一团,群玉默不作声转身走了,边走边摸出菩提木牌,指尖攥紧,传音道: “老头,你死了。” 司命神宫中,文昌神好端端待在观星台观测星象,脑中忽然响起这几字,几百万岁的老骨头吓得险些从高高的观星台上摔下去。 回话前,他掐指一算,大抵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您消消气,”文昌神好声好气道,“姮娥神君那些红绳没什么法力,只要来司命宫祈求姻缘就可以获得,和我给您的那条比起来差远了。” 群玉眼中杀气退散了些,语气仍硬邦邦的:“姮娥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只比连玦小一些吧?喜欢老牛吃嫩草?陆恒才二十二,她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脸皮可真厚。” “……” 文昌神默了好一会儿,又咳了几声,终是忍不住道,“您也不小了。” “……” 群玉沉默了更久,不过她素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轻斥道, “你胡说什么,老糊涂了?我可是二八少女。” 说完便掐断了通讯,连文昌神的回答也不想听,毕竟腆着比整个神界还老的老脸说了句极为不要脸的话,她心里约莫有些窘,但也没窘太久,都说人的年龄是由心理状态决定的,她把自己当成二八少女,不断加以暗示,不断给自己洗脑,那她就是货真价实的二八少女,比陆恒还小六岁。 战神宫门口那一炸,把在正殿里议事的神仙们都炸出来了。 陆恒都没看见被炸的是什么东西,然而观其灰飞烟灭的惨状,他立刻猜到这是谁的手笔。 “安静,” 战神殿下发话了,哄乱的场面顿时像淋了冷雨似的平息下来,陆恒清了清嗓,面不改色地瞎说八道,“我设在此间的阵法似乎被触发了,你们最好都走远点,莫要再被炸了。” 他话音落下,原本围在消失的桂树周围的宫人连忙慌里慌张地四散开来,分外不解地询问陆恒那是个什么阵。 “霹雳化凶阵。”陆恒一边胡诌,一边佯装惭愧道,“我飞升后总是惴惴不安,便去司命神宫求来一符,贴在宫门口设了个阵,此阵能感应到与我命格相冲的大凶之物,并第一时间将其炸毁……” 凡事扯上司命神宫,无论多么玄乎其玄都不会出人意料,如果听者还有问题那就去问司命神宫的人,反正陆恒是编不下去了。 就这么把锅甩到对他有大恩的文昌神头上,陆恒广袖一挥,极为淡定地闪回殿内。 奔出来看热闹的仙将中,荧惑仙君徐幼烟听说被炸毁的是月神姮娥送来的一株挂满红绳的桂树,再看这桂树现在的模样,她心中猛地一哆嗦,有些猜到陆恒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说辞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位……竟然就在战神宫中吗! 徐幼烟自然没忘记当初在魔界,上神与那位是如何的情意绵绵。 她忍不住四下张望,忽然 又猛地摔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是不是要八卦不要命,谁的事情都敢乱打探。 不过……姮娥神君敢和那位抢男人,这才是要死的节奏啊! 当天晚上,群玉听说陆恒那一番胡诌,把姮娥送他的桂花树说成与他命格相冲的大凶之物,这事儿很快传开,月神宫那边听闻后,立刻派人去司命神宫问,不知得到怎样的答复,半个时辰之内,月神宫周边几百上千棵桂树上的红绳全部摘了下来,省得群玉一棵一棵全给她炸了,群玉因此乐得多吃了好几碗饭,憋闷了大半天的心情云开雾散。 吃完饭,她去武场陪陆恒练功。 四下无人,群玉坐在圈椅上,翘着腿嗑瓜子,数十丈外一道素白身影闪转腾挪,剑光闪闪,飒踏矫捷的身姿令观者赏心悦目,然而,尽管陆恒的身形动作不骄不躁,游刃有余,群玉围观得越久,心情却略微急躁起来。 陆恒的九霄剑诀现在练到第二层,属于成神之后的入门级。这套剑法虽然很厉害,天底下也只有他们雪凤凰一族能修习,但仅凭第二层的实力,清啸就算让陆恒一只手,甚至再让一条腿,陆恒可能都打不过他。 若他能像之前突破前两层那样,很快突破到第四层,或许在演武大会上就不会被打得太惨,可是现在的陆恒完全没有一丝要进阶的样子,群玉瞧着,似乎离第四层还有很远,这叫她怎么不急? 只听“锵”的鸣金声,陆恒的灵剑撞上一把乌沉沉的剑,他抬眼对上一双更加漆黑的眼睛,笑道: “怎么不坐了?瓜子吃完了?戒指里还有,我去给你拿。” 群玉想起他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给她做各种吃的,难得有些心疼,鱼煞剑一横,拦住他去路:“晚点再吃。你现在法力太弱了,让我给你渡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