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将军。方才二皇子可是发过话的,说是此来百无禁忌,但问无妨。
将军现在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箕霸被寄再兴抢白,一时语塞。
他得了皇子吩咐,除非发现寄,殷二人熟识,或者殷色可豁出性命泄露天宗机密,
其他任何情况,一概不可出手。
于是他只能怒笑道:
“你,你……好,你问!我不发话便是!”
“姑娘何时被掳?”
“约莫半月之前。”
寄再兴北来路线和庆云一行大多重复,一路上的保义机构也会与他分享庆云的消息,就如他初进黄龙府时车行掌柜那般。
半月之前,那约莫就是他们在易京时发生的事。
据说自易京出燕山,庆云一行人马走得甚急,每逢驿站,只更换马匹,并不歇脚。
嗯,大概就是这个原故,因此马不停蹄。
于是他话锋一转,直切要害。
“因何被掳?”
殷色可也是冰雪聪明的妙人儿。
她心中略做盘算,锦衲王一走,负责看守她的换成了高丽二皇子的人。
按道理来说二皇子不该有任何立场放任何人来见他。
寄再兴既然能到这里,就一定抓住了让二皇子不敢轻易翻脸的痛处。
但二皇子仍然派了人监视威胁,就说明高丽方面有需要防范的底线。
这个底线应该就是——天宗!
对,一定是天宗,这个因刺驾案已经被打为逆党的组织。
高丽与天宗勾结的实锤证据,绝对不能落在魏王的手里。
自己只要避开这根红线,暂时就是安全的,说不定,那名魏使还有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一念及此,演员已就位。
“天朝上使可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众所周知,昆仑奴,高丽婢,乃是时之所尚,
林邑,高丽,每岁称贡,都会献上男奴女婢。
每到贡期,高丽辖境就会发生许多强抢民女的事件。
妾身,妾身本也是家世清白,却没来由被掳了来。
妾身在乡里本已许了人家,不能远嫁,还求上使开恩,将民女救出火坑啊!”
“这……”,寄再兴知道殷色可是在演戏,却也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转头问箕霸将军,“这位姑娘所言可属实?”
以箕霸的级别,自然无法知道殷色可的真实身份。
但二皇子有过吩咐,那丫头精怪且嘴硬,只要她未提及江湖宗派秘事,那么无论编出如何荒诞的说辞,也尽量帮她圆一圆。
还真被二皇子不幸言中,箕霸心中暗道,高,二皇子实在是高!
他身体微躬,双手抱拳遮了面目,行礼答道:
“确实如此,这,这岁贡每年都有名额任务,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啊。”
“哦,抢掳民女终究有伤风化律法,既然本使知道,自然不能坐视。
只是一名掳来的官婢,那就看在本使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这,这……”,箕霸没想到对方居然来了这么一出,直接管他要人,慌忙应道,“这不大好吧?”
寄再兴却继续紧逼,
“怎么?本使的面子,连一名婢女都拿不下来?”
“啊,那到不是,不是。
这是小将并没有权力去干涉户部和礼部的决定。”
“箕将军,你当本使是三岁小孩吗?
眼下这黄龙府是新克之都,由军方临时管制,哪里来的户部礼部!
你如此搪塞,分明是,分明是在记恨本使!”
“这,这……”,箕霸将军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闻院外人声大噪。
一名武官急冲冲进来禀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城中也不知道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天降异兆都是因为这院落中软禁的灾星,
他们,他们起哄要将灾星送出城去。”
这……箕霸从二楼的小阁望了出去,院外万民蚁聚,这等声势,根本不是刀剑能够镇压的。
“上使,上使,你可要想想办法……”
“需要想办法吗?把她送出去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城中哗变吗?”
“你!”,箕霸愤怒地望向寄再兴,“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对不对!”
“箕霸将军,你开什么玩笑?
我从进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你们的视线,我能做什么?
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多知三分天意,依天意而行罢了。”
这话如果自别人口中说出来,那自然是荒诞不经,万无可能骗过箕霸。
可是眼前这名神棍,箕霸根本看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