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可别被人抢了去。”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扯过三皇子,哼着小曲,没入林中。
方才长公主一袭华服,自然不便在林中穿行,无论是沾了一身枯叶,还是被枝丫划破衣服,都不免有碍观瞻。
但此时只剩劲装短打,自然无所顾忌,何必还要和驴子抢道?
她虽然因为手中无剑,吃了些暗亏,但是最后的那一招舌剑却是无比潇洒惬意,完全治愈了自己的心情。
相反地,被晾在道旁的郁闷此刻却真得很郁闷。
她正想追入林中,却被暅之拉住。
早些将三弟安顿下来才是正事,他可不想横生枝节,卷入与皇子长公主这样棘手人物的纷争当中。
“姑姑,你说暅之先生不错。
是因为他不错,还是因为他人不错?”
三皇子刚才非常“识趣”的随姑姑让开,但见那群人走得远了,便不再打算放过如此难得可以揶揄姑姑的机会。
以他对这位风姿飒爽,开朗大方的皇家第一英雌的认识,她定然会冷哼一声,将暅之郁闷二人好一番讥讽以泻胸中恶气。
出乎意料的是,彭城长公主居然被问得语塞,方欲启齿,却又收口。
林间斑驳的光线虽然掩去了长公主的面色,但是神情间的扭捏却没有逃过元愉的眼睛。难道说……
“承武前些天写信向我问安,曾经提到小龙王徐州聘师之事。
小龙王眼高于顶,众所周知,
他虽然没有选到良师,却意外结识了几位少年才俊。
尤其是那名祖先生,还亲自拆穿了一场骗局,才没有让小龙王此次招师成为一场闹剧。
你父皇前两天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
说梁国郡地头蛇张影锋向来受外戚势力庇护,在当地自成一霸,王法难驯,眼看即将成患。
可是竟然被三位年轻人把场子挑了。
打斗中那几名年轻人用到一种非常霸道的暗器,按照保义军的预测,必是出自祖先生师门的秘传。
这次太子忽然发动,固然是因为你父皇离京的缘故,
但是最直接的导火索是吕府血案,
虽然案件细节迄今尚未明了,但祖先生亦是在场之人。
一人所到风雷动,这样的人物,以三皇子的抱负,可断然不能错过。”
长公主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太久,而且给出了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
但是显然,这也暴露了长公主对祖暅之的关注,甚至在相见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怪不得长公主方才如此小气,非要与郁闷一战,嘿嘿……
元愉心照不宣,嘴角轻扬,微微一哂,
“好把,你自去关心你的祖先生。
不过我倒是对他身后那个男孩更有兴趣。”
长公主忽然有些迷茫,她方才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祖暅之和郁闷两人身上,这时甚至无法记起庆云的面容,
“那个人……
根据保义军的资料,应该叫庆云吧?
没感觉出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不知道,那只是一种感觉。
就是感觉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着我,呼唤着我神识内的某种共鸣。
那不像姑姑对祖先生的那种欣赏,有那么多理由,我觉得欣赏就是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比理由重要的多。”
一名不到十岁的少年,想要喜欢一个人,自然不需要什么理由。
这句话从元愉的口中说出,本来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听在彭城长公主的耳中,就完全是另一番意味。
只言片语,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又把长公主好不容易强扯在一处的理由轻描淡写地拂散。
长公主猛然察觉到身边的少年具有着超越年龄的早慧,超越身份的老成。
皇族宫闱,古今多少英雄人物,
浪淘尽,留下的往往不是那些最聪明,最有能力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二哥,你到底信不信命?
我昨天听见你做梦都在排卦……
今日你一出门就找到了三哥,是不是,算出来的?”
庆云问这句话,其实只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
恶斗之后,四人一路无话已经走出了一里多,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便随意开了个话头。
“是否相信,和选择是否去做某事,是两个概念,没有必然联系。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并非相信螃蟹可以吃,只是他如果不吃螃蟹,可能会饿死,于是只好尝试去吃螃蟹。
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