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下去了。
“任神通,你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
那道士听到这句话急忙收了铃铛藏入袖中,又将那四个黄发小儿唤回身边。
“这位道友面生的紧。不过见你今日同綦毋珍之一同上山,又密会任神通,想来也是忽律军中的要人吧?”
那使刀汉子瞳孔紧缩,咬紧牙齿沉声问道,
“你如何知晓忽律军的番号?”
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不断欺进,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影。
观云道长的声音随风飘来,依然难辨远近,
“薛安都当年策划盖吴起义的时候,老夫就与他相识了。
宋齐之变时,是老夫劝尉元迎回薛安都。他建的忽律军,老夫安能不知?”
听到薛安都的名字,那使刀汉子顿时住嘴,但目中的不忿之色却没有减退半分。
只是这种不忿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惊惧所替代。
随着一声惊呼,那汉子竟然被人忽然擒住双脚,倒拎起来,手中的单刀尚不及挥舞,两条手臂缺早被卸脱了臼,完全不听使唤。
“看样子你对小老儿依然很不服气?”
观云道长手中拎着一个人,长须倒卷,二目圆睁,和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反差强烈,庆云几乎没有认出这是同一个人。
任神通对道长的脾气曾经有过切身的体会,他在心底为同伴叹息一声,忙上前抱拳赔礼,
“道长,误会,都是误会。
您应该知道忽律军行事隐秘,
被人窥破,难免生些摩擦,并非是有心唐突道家。”
“你自然不敢!可是这小子心里不服!老道我看得出来!”
观云道长一边说,手里还抖了几下。
人被倒吊起来本来就难受,再被这么一抖,那汉子只觉得气血逆涌,一阵头晕目眩,只能颤着青紫的嘴唇应道,“不敢,不敢!老神仙,我服了,我梅虫儿服了!”
观云道长冷哼一声,将梅虫儿甩了出去,
“你就是梅虫儿?
萧道成开国之初御刀八要好大威风?
茹法亮,梅龙子,丰不平,席阐武,
萧景先,杨玉夫,薛道龙,任晷,
哪个不是独挡一面的人物?
怎么到了这一代,龙都就变成虫了呢?”
梅虫儿借着寇冠云一甩之力在空中漂亮的翻了个身,落地倒是稳当,只是这两个臂膀还需要任神通帮忙接上。
他此时已是羞得满面通红。
其实他的刀法比叔父梅龙子已不遑多让,只是眼前的对手太强,又完全没有给他施展的空间和机会,显得自己格外窝囊。
寇冠云识人无数,他一见梅虫儿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偏偏他自己也是个直肠子,于是跟着怼了一句,
“怎么?还是不服?想重新打过?”
梅虫儿咬着牙齿推说不敢,又将任神通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说是密谈遭乱入,故而忙中出手。
寇冠云仰着头数着星星,爱答不理的回道,
“你们今天啊,算是运气好,赶过来的是老道我。
如果运气不好呢,碰到我这位小友的师傅,
呶,就是这位,他的师傅华阳先生陶弘景。
你说你们打算如何自处啊?
另外一位庆小友是我的故友,昔年檀君庆易寒的公子。
偌大一个檀宫,你们哪个惹的起?”
任神通打了个哈哈,
“原来都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识嘛。
我和冲之先生道巨先生也算是旧识……”
“罢了!”
冠云道长一扬手,打断了任神通,
“嵩山是我道门司马洞天所在,贫道不希望这里卷起什么血雨腥风。
十八年前的那场雨,已经够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道长已然不见,
众人只是似乎看到一抹夜枭般的青影没入林中,哪怕穷极目力,也无法锁定其去向。
任神通正想和庆云暅之打个招呼,那梅虫儿却老大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便自离去。
任神通只能尴尬得对二人笑笑,招呼着四个儿子一齐追了下去。
庆云看到暅之的面色不太好,忙问他为什么。
暅之摇了摇头,
“忽律军这个番号,我也曾经隐约听说过,但是父亲从来不向我解释这支部队的作用。
但是御刀八要和任神通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他们可是南朝皇帝直属,只听从南帝口谕所传机密任务的。
如果和这些人搅在一起,只怕这忽律军没有这么简单。
忽律,忽律,难道说的是……”
“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