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大和尚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只裹了一件外裳的情形,可就有些“香艳”了。
好在山中人迹罕至,眼下又没有什么大型宗教节日,谅来不会有什么人经过……
怕什么就来什么,是老天的一贯做派。
我国先贤孟子,曾经提出过一条窥破天机的“莫非定律”: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危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也就是说不要挑战命运,命运总会给你最坏的安排,该发生的祸事总会发生。
真正了解命运的人不会站在危墙之下。
做好所有的预防而善终,是正命。
妄想去挑战命运,那就是作死,一定会有“福报”。
可惜无上没有学过四书五经,不明白这个道理,现世报也是说来就来。
一行四人一马,径直走来。
为首一人身披大红袈裟,头顶金冠,阔面重颐,道貌岸然,一看就是诰封的道人。
身后一人牵着马,身材略有些佝偻体型精瘦,毛发却比常人浓密还隐隐透着金黄,大概是个黄毛鲜卑。
这一身猴精的长相和和身边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对比鲜明。
那胖和尚腆着大肚,扛着一根九齿方便铲,走路一摇一晃的,看上去虽然笨拙,速度却还不慢,并没有被那猴精拉下。
拖在最后的是个虬髯胡僧,环眼深眸,凶相毕露,身背经篓,手住一根镔铁禅杖。
四人面貌奇异,走在哪里怕不都是一道风景。
只是眼下,有两位大师夺尽山光水色,反倒把他们看得呆了。
虬髯胡僧长大了嘴,不免惊呼道,
“哎呀,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
这,这可是传说中的欢喜禅?”
那胖和尚抢先一步,横铲挡在众人面前,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非奸即盗。
你们且退开,待俺老朱问个明白!”
红衣禅师神色不变,身后的猴精倒是很听话,牵着马躲开老远。
无上看了这阵势,只能苦笑,推说自己二人是遭了歹人,被人连衣衫都一起抢去了。
老朱见不灭僧虚弱异常,相似生了场大病,便也信了几分。
他听闻光天化日之下,伽蓝庇护之地竟有盗匪如此猖獗,
恨的用手中铁铲连连顿地,誓要掘地三尺,尽诛悍匪。
后来又听说那匪徒依然被击落悬崖,这才略转和颜,走到崖边探看,见百丈之下千顷碧波,哪里还有人影。
虬髯胡僧为人热情,早从背篓里取出一套缁衣递给二僧,口中絮絮叨叨的打听二人遇险细节,实在有些话痨。
不灭此时气色也略转回了些,取衣衫穿了。
也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虬髯胡僧已经将四人家底详详细细的报了一遍。
这位胡僧名叫鸠摩智,生于后秦故土北地郡,是同名后秦大经师的后人。
其家族本是身毒国的刹帝利,故而常被转音称为深沙(身刹)大师。
深沙世代以奉经护经为第一要务,尤其是先代鸠摩智大师亲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经》,乃是北传佛教至宝经本。
此番便是奉魏王诏命,护送后秦原本诣兰若寺。
红衣禅师出自名门冯氏,名亮,是本次送经,督造藏经阁的主使官。
冯家在北魏权倾半壁,任命冯氏族人担任送经主使,显然是在表明魏王对于经书的格外重视。
其余三使皆以弟子名义相随,深沙论资最浅,行三。
大师兄拔拔拔六观,汉名长孙观,出自北魏皇族支系长孙氏。
二师兄朱僧生来头也不一般,乃是中原首位受戒僧,西行求经第一人,三国名僧八戒大师的后人。
朱僧生虽然不似冯亮、长孙有皇亲身份加持,但他在佛家的地位格外超然。
昔年司马昭废曹髦,改立曹芳。
为平民怨,修功德,司马亲送八戒大师朱士行西行求法,赐国宝九齿方便铲护持。
说到这九齿方便铲,来头那更是不得了。
话说曹魏甘露元年,司马昭初晋大都督如九锡,位极人臣。
他欲知何时可以代魏自立,便问卜于当世散仙管辂公明。
管辂心中暗骂,等你这祸害死了大事方成!
但如何能如此对司马昭道破天机?
无奈此贼相逼甚急,公明便于宅中白日飞升,不知所踪。
司马昭派人去寻时,只见管宅正中立了一根彩金九齿方便铲,斯人已去鹤宅空。
司马家以为祥瑞,权作法器赐予八戒大师。
直到司马篡魏,泰始改元,才有人悟出这神器谶言。
铲生九齿,司马昭自蒙九锡余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