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庆小友抱着那截檀木入眠,怕是有些……”
刘必金多伸鼻子嗅了嗅,嗯,他也是个男人啊,焉能辨不出男人香?
再想起刚才庆云形状,焉能不知何故?
这紫心檀还有如此功效?
看来我今天带来的物件确实少了。
屋中的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
暅之谦谦君子,提出的要求自然并不过分,但有所言,刘必金多均无不允。
更何况暅之的要求特别奇怪,他对于玻璃,不求器型,不求工艺,甚至碎裂缺损的都可以,他都会按重量记费。
以前那些损坏的器物都是一文不值,白送都没人要啊。
现在有人用来交易,别说还可以用那截宝贝檀木低价了,就算你是用普通金银,只要还能卖钱,这笔生意也做得,自是有赚不亏。
刘必金多见买主如此厚道,打心底里想结交这个朋友,于是又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金匣,递与暅之,
“先生既然打算亲自加工玻璃制品,那么这块他山石或许有用。
他山石乃天下至坚,普天之下,唯天竺之南,盘越国有所产出,以歌箜答国所出最佳,天竺称之为金刚。
此物极为珍贵,米粒之珠,万金难求。
机缘巧合之下,我曾经用一个等身颇黎瓶从歌箜答行商处换到一块枣核大小的他山石。
连同今日我带来的这些颇黎制品,换取那截极品龙王紫心檀,应该颇有盈余了。
日后交易,我便将那些残损颇黎称重计价,十锊易绸一绢。
先生认为如何?”
当时的跨国交易,商人更喜欢以物易物,或易金银,这样在诸国之间都可以流通。
既然在中国交易,最佳的货色自然是丝绸,瓷器和香料。
其中最易存放运输的,又属丝绸。
刘必金多的生意经着实打得非常不错。
但是暗自窃喜的,其实是暅之。
因为刘必金多此时是按照北朝的丝绸价格估价,
而当时南朝因为催青工艺的出现让丝绸产量大大提高,丝绸价格远远低于北方。
只是南北两朝战事频繁,当中丝绸差价贸易,老百姓没能力做,不安全,
军方不方便做,太敏感。
最终这生意,就被天师道南北道门垄断了。
天师道不但高人辈出,而且无论是军队马匪也都会给僧道一些面子,因而生意一直顺风顺水。
现在太室山顶就有一库房的绸缎,暅之如果想调用,自无不可,反正还起来也方便。
这无形当中,等于又给了暅之一个大大的折扣。
暅之应允的自然爽快。
他接过那方金匣,打开一看,黄色丝绢中埋有一颗枣核大小的石头,棱角分明,空灵通透,质地与水晶诸玉皆异,显然并非凡品。
他看到那黄绢上隐隐有些字迹,十分好奇,便将那黄绢展开,问道,
“这是什么?”
“吾亦不知,这黄绢上的符号似乎既非天竺文字,亦非盘帝符篆,无人识得。”
祖暅之多看两眼,心念一动,这些符号看上去像是华夏上古的仓颉书啊,
他随师父考三皇坟典,多少认得一些,
“安知莫釐非真姓,绝隔崇山旧时家。
剑浮沙,歌箜答,又一华,又一夏。
何时再饮莫釐水,草履踏破崇山遐。”
这是一首诗,还是一曲歌?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无暇考证,便又仔细得将黄绢和他山石一起收入金匣。
等到庆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宾主双方在祥和友好的气氛中已经完成了对共同关切的问题充分的交换了意见。
因此未过多时,庆云便又被暅之拽上了太室山。
曹承汉的身后此时已是满满一筐颇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寻常珠宝顿失颜色。
也许只有那颗他山石,才能镇压这满目琳琅。
昆仑一宇几时见过这等奇货,跟在曹承汉的身后,勾着脑袋一言不发,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每个人也挑几件。”
暅之很大方,现在他不再为颇黎来源发愁,折算成南朝绢价,这些东西也并不比珠玉贵重,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不,我不能要。
这些东西虽然好看,但不如珠玉耐用,
我若带了回去,族人有所损坏,一定还想再交易同样的物品,
这样会花费许多神木的资源。
带回的毛皮,绢绸,种子,铁器和药材就会减少。
那些,才是我们族人更需要的物资。”
昆仑小王子的眼睛虽然很诚实,但他的心志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