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 街上挂出了红灯笼 , 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新年的味道 。 均州今夜尤其热闸 , 因为雍王夫妻的车驾傍晚刚抵达城门 , 谯王及均州各官员十
分重视 , 今脱大摆筵席 , 为雍王夫妻洗尘 。
谯王府里 , 李重福一见到李华章就热泪盈眶 , 拉着李华章殷切叙旧 , 李华章也以堂兄之礼事之 , 两人仿佛都忘了李重润的死 。 李重福道 : “ 上次见你还是在你的王斥乔迁宴上 , 一转眼 , 竟然巳三年了 。“
那还是李华章刚刚找回身份 , 被则天皇帝封王的时候 , 确实已是许久之前 。 李华章附和着李重福追忆往昔 , 李重福慨叹了一会 , 拉着李华章问 :“ 我离开长安已久 ,
好多亲戚都生分了 , 不知这些年相王叔 、 太平姑母可好 ?“
李华章道 : “ 其实我也不常见相王和太平公主 , 年初我奉命来商州为官 , 已经快一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 不过 , 相王和太平公主福泽深厚 , 想来二府俱安康无虞 。
李重福长叹 : “ 我是个福蕹之人 , 不得长安待见就算了 , 你可是章怀太子唯一的血脉 , 为何也被发配到商州来了 ? 我初听你来了的时候 , 还以为下面人胡说八道 , 后来才知竟是真的 。 可惜我身份不好 , 若去商州拓你 , 恐怕会给你招致福惠 , 只能着 。 眼看要过年了 , 我孤家寡人惯了 , 但你们夫妻可是则天皇帝跟前的红人 , 却沦落到独自在外地过年 , 也太凄凉了 , 这才没忍住邀你们过来 。 我太过思亲 , 没提前知会就送去了帖子 , 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7“
明华裳笑笑不说话 , 李重福的鬼话一套接着一套 , 听他的话 , 他霸留均州全成了长安的不是 , 连邀他们来均州也成了思念亲人 。
李华章对李重福的试探一清二楚 , 但他面上一点心思都不露 , 依然温文尔雅 、
礼数周全地回复 :“ 谯王见外了 , 同姓兄弟 , 谈何添麻烦 ? 分明是我们失礼了才是 , 予们本该一到商州就前来拜访谯王和谟王嫂 , 但我有公务在身 , 贸然离开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 这才没有过来 , 并好你和王嫂不介意 。“
李重福抚膝长叹 :“ 你说得对 , 同姓兄弟 , 谈何麻烦 ? 我们李家遭受了太多苦难 , 你在臣子家寄人篇下多年 , 我亦被圆禁房陵 , 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 , 我一见你就觉同病相怜 , 可惜一直没有结交的机会 。 我原以为苦尽总会甘来 , 没想到送走一个外姓人 , 又来了另一个 。 她针对我就罢了 , 你可是章怀太子的逵孤 , 神龙政变的功臣 ,
她怎么敢把你发配到这等凄凉地 ?7“
李重福听到李华章也在避讳韦皇后 , 终于放了心 , 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 他话里话外暗示李华章和他联手 , 一起推翻霸占了李家天下的外姓人 , 李华章心如明镜还是那副疏冷礼貌的模样 , 道 :“ 雷霆雨露偎是君恩 , 这是为臣的本分 。 大好的日子 ,
莫谈国事 , 谯王请 。“
谯王哈哈一笑打住话头 , 不再深入这个话题了 。 谯王和李华章推杯换盐 , 不经意问 :“ 这里不比长安 , 甚是无聊 , 你们在商州这半年 , 可有不习惯 7“
明华裳低头吃菜 , 做一个合格的饭橱 , 李华章不动声色道 :“ 还好 , 我倒不觉得无聊 。 曾经在长安我忙于琐事 , 一直没时间陪她 , 如今难得清闲 , 若没有公务 , 我就带着地去周图踏踏青 , 要是慰得出门我们就在府里烹茶做饭 , 比长安自由多了 。“
谯王笑道 :“ 早就听闻雏王和王妃优俩情深 , 果然名不虚传 。 不过弟妹如此貌美 , 难怪雍王宝贝得紧 。“
明华裳礼貌而不失灯尬地笑笑 , 谯王妃也插话问了些家常事 , 由袁叹道 : “ 雍王妃可真有福气 , 在家里有父亲宠 , 嫁人了有夫君宜 。 自家兄长就是夫君 , 从垂昏到毫蛭 , 一辉子一直待在一起 , 真好 。“
谯王像是随口提起 :“ 我听说商州封家新修了一座园林 , 据说是请江南大家看过的 , 不知你们去游玩过没有 ?“
明华裳吃菜的动作不停 , 心里善了声 , 谟王连封家有一座江南园林都知道 , 听说的也未免太详细了 。 李华章泰然自若 , 诚挚回道 : “ 未曾 。 封家属次激请我们 , 但张身为藩王 , 自该避嫌 , 不好结交地方乡绅 , 所以我都推了 。“
谯王唤了声 , 眼中浮现出思索之色 。 明华裳借着端茶的动作 , 歪头去看李华章 。 他说谎的样子还是这桦认真正直 , 对着这么一张正人君子的脸 , 谁会怀疑他一进门就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