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舆论有多容易控制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即便我说,就算这场仗败了,就算镇北军全部阵亡了,也不如你一人的性命重要,你也要去”骆修远颤声说道。
沈明欢皱眉,提醒道“陛下,你忘了倾听弱者的声音。”
“弱者”骆修远苦涩一笑,喃喃道“可是明欢,你才是那个弱者啊。”
沈明欢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也是最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他弱这话说出来是要引起哄堂大笑的。
可是应醉楼的这个小小房间里,听到的人俱都沉默了。
是啊,与那些朝不保夕的百姓相比,沈明欢才是弱者。所有人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他心上扎一刀,因为知道这人不会防备,更不会反抗。
情至深处无怨尤,而沈明欢爱天下人,这一点有目共睹。
骆修远问“我阻止不了你,是吗”
沈明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骆修远眼眶微红,追问道“你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吗”
听起来像是同意了,陆绥平有些着急,可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力地放弃。
连骆修远都没办法阻止沈明欢,他又能说什么呢
沈明欢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忽然将折扇甩开,“唰”地一声,试图打破房间内低沉怪异的气氛。
沈明欢像是调整好了情绪,又变回了从前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模样。他嗤笑一声,不屑道“区区寇国。”
骆修远没有被他“骗过”,强硬地要求“你发誓。”
“啧,行吧,我发誓。”沈明欢敷衍地应付他。
骆修远紧紧地盯着他,“你发誓,你要是不能活着回来,骆修远会死无葬身之地。”
沈明欢把玩折扇的动作顿了顿,有点没想到骆修远会做到这种地步,他像是拿骆修远没办法,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按你说的发誓还不行吗。”
直到亲耳听到沈明欢一字一句将誓言说完,骆修远才算松了一口气。
正事说完,沈铎站起身,恳求似地说道“明欢,我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吧,父亲。”沈明欢笑意吟吟,显然并非是出于赌气“替我向爷爷问好。”
“好,你爷爷也很想你。”沈铎也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明欢,父亲还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在一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一个父亲当着许多人的面,无比坦然地向他的孩子承认错误。
沈明欢顿时有些无措“不、不必如此,父亲当初是对的,若是我也不会连累沈家。”
“胡说什么”沈铎不满地瞪了一眼,只是没什么威慑力,他于是也不装模作样了,欣慰地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用你的能力、你的抱负,去实现你的理想。”
不同于骆修远等人的阻止,即使看到了沈明欢未来举世皆敌的境遇,沈铎和沈长卿仍选择支持他的决定。
沈铎走过来,拍了拍沈明欢的肩膀“记住,沈家永远会是你的后盾,你是我沈铎最骄傲的孩子,是沈家最出色、最当之无愧的家主。”
离开之前,常茂又一次抢在陈骁宇之前把门打开,甚至快步走了几步,面面俱到地提前将马的缰绳解开,牵到沈明欢面前。
气得陈骁宇连连骂了好几声脏话。
沈明欢正准备告辞,始终安静的常茂终于抬头,愧疚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沈明欢翻身上马,朗声笑着说“你已经道过歉了。”
“我什么时候”常茂反应过来,沈明欢指的是在皇宫时他为顾成霖道的那声“对不起”。
他想要解释,顾成霖突然追了出来,“沈明欢。”
他站定,极其认真庄重地行了一个比较繁复正式的军礼,诚恳地说道“对不起。”
沈明欢笑了笑,马鞭指了指常茂,对顾成霖说“他已经替你道过歉了。”
应醉楼内,陈信看到沈阳欢、陈骁宇、沈铎人都走远了,做贼心虚地把门反锁。
骆修远拍了拍桌子,兴致勃勃“现在我们接着商量,该怎么让明欢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陆绥平也兴奋地把椅子挪近了些,他干咳一声,老持沉重地说“不如把曲兄他们也叫来。”
一刻钟后,这个房间里挤满了“祁朝逆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