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消毒,试水温,冲奶粉…… 一系列的过程下来,床上的婴儿已经咧嘴哭了起来。 谢拂摇奶瓶的动作一顿。 谢父谢母的身后事要办,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一些许久不联系的亲戚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消息,纷纷登门探望,有真心想帮忙的,也有想看看能不能占便宜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谢拂并不是他们想象中弱小可欺的孩子,他看上去比很多大人都成熟稳重,没有因为父母突然离世而仓皇无措,甚至能镇定自若地处理父母的身后事,家里也干干净净,井然有序,一点也没有没人当家做主的感觉。 有人感慨并称赞谢拂是个大人了,未来一定会前途无限。 背地里却说老谢夫妻俩生了个冷血的怪物,父母突然没了也没见他红一红眼睛。 有些人畏惧谢拂,又见没便宜可占,便没再上门。 谢拂送走了远亲,婉拒了近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谢父谢母的葬礼哪天办都行,目前最刻不容缓的,还是这个在外人眼中的小拖油瓶的吃喝拉撒睡。 谢惜还小,早产底子弱,每天要睡二十多个小时,没有母乳,只能喝奶粉。 家里只有一个人,谢拂要什么东西尽量网购,实在要线下,也得抱着谢惜一起去。 别人看见他这么个年轻男生带着个婴儿,都会忍不住侧目多看两眼,心想这奶爸可真年轻。 小谢惜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明白了谢拂是照顾他的衣食父母,对谢拂不再只有哭闹,有时也会赏他一个笑脸。 那可真是赏,笑一下就收回去,仿佛笑多了他亏本似的。 谢拂抿唇盯着他,脑子里略过不少折腾人的办法,然而没有一个能用在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上。 就像谢拂作为婴儿,什么也做不了一样,如今谢惜作为婴儿,谢拂也无法对他做什么。 013最近安安静静,没再出来碍眼,毕竟宿主被坑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它还是像上个世界一样不存在好了。 “小谢,带弟弟转悠呢?”小区里遇见,谢拂将婴儿车上的罩子放下,防止蚊虫叮咬。 认识他的人跟他打招呼,谢拂也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别人路过离开,谢拂隐约还能听见他们跟不认识他的人说起。 “上回跟你说的那个……” “家里就剩俩孩子,惨啊,人这一倒霉,发生什么谁也想不到……” “那年轻人也没多大吧?以后岂不是更惨?” 毕竟一个孩子长大需要多大精力和金钱,大家都知道。 这些都让一个将要成年的孩子承担,未免压力太大。 谢家夫妻多少留了钱,车祸之后的补偿应该也是一笔,但养孩子可不是有钱就行。 就说这么个半大小子带着个弟弟,弟弟长大要花钱,长大卖房娶媳妇也要花钱,谢拂自己结婚也要花钱。 听着耳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内容,谢拂低头看了看正巧醒来,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谢惜,心中闪过汪秋月走之前的话。 谢惜这个名字,是汪秋月临时起的,意为珍惜。 希望这个大难不死幸运活下来孩子能被珍惜。 那时的她大概便想到了这种场景。 她未必不信大儿子,却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能用名字来说明,这孩子不是拖油瓶,而是被爱着的。 当晚,谢拂接到了车祸肇事者那边的律师打来的电话。 他没别的话要说,直接道:“多余的我不要,只要他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不会出具谅解书,除非他们能活过来。” 谢拂说得平静,他是真这么想的。 谢家夫妻已死,除非他们活过来说他们原谅肇事者,否则就不算原谅。 没人能代替受害者谅解别人。 哪怕他是他们的儿子。 谢拂态度强硬,电话那头却将这当成了毛头小子太激动热血,不肯为了钱低头。 软的不成便来硬的,他们想让这小子好看,吃点苦头,于是谢拂带着谢惜出门买东西时遇到了一群流里流气的混混。 对方字字句句都是让他小心点的威胁,谢拂冷眼看着,直到他们的视线落在谢惜身上,其意思不言而喻时,谢拂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一群人倒在地上,谢拂打了个电话出去,“你好,我要报案。” 正在地上哀嚎的混混们:“……” 结果很顺利,对被告的指控上多了几条罪名:威胁、恐吓、妨碍司法公正。 那边的气焰一下子就熄了下去。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酒驾本来也是他们推卸不掉的责任,这场官司的结果毫不意外。 原本被汪秋月夫妻经营的早餐店被谢拂关了,里面的东西谢拂只留下有意义的,其他都卖掉,房子也没出租,就那么放着。 汪秋月夫妻的葬礼也很简陋,并非是仪式上的简陋,而是说整场葬礼,除了谢拂和谢惜,只有几个平时跟汪秋月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前来。 谢拂没请那些远房亲戚,相信汪秋月他们也不喜欢他请,作为他们的儿子,谢拂对他们还是很了解的,这夫妻俩从小就被嫌弃,不被家里待见,相互取暖,年纪轻轻就出来打拼,最重要的人除了彼此,就是两个孩子,亲戚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没等官司结束,谢拂便让人找了新房子,带着谢惜换了个全新的环境。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高档小区里人情淡漠,或许生活了几年都不知道邻居叫什么,这对许多人来说缺点的地方对谢拂和谢惜来说反而成了优点。 带孩子实在太麻烦,谢拂有耐心愿意一直照顾,却也需要时间做自己的事。 找保姆是必须的。 保姆三十几岁,孩子正在上小学,对带孩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