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天礼”波本很快做出了判断,“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其实是有的。”早乙女天礼缓慢地抬起手,枪口对准的却不是琴酒,而是冲着波本的方向。
“杀了佐久间,波本。”他的语气淡淡的,“杀了她,我会让朗姆打消对你和苏格兰的怀疑。”
波本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或者。”天礼又说,“杀了我和琴酒,带着我们两个和佐久间的尸体回去,将我和苏格兰的身份捅破,你将会是朗姆最信任的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波本压着声音反驳,“如果琴酒不是怀疑我,他根本不会临时喊我过来。你觉得我回到组织之后不会被朗姆清算吗”
“不会。”天礼垂头看了一眼琴酒,“他不是因为怀疑才想一起解决掉你。”
“可”
“因为你曾经捅了我一刀。”天礼将视线挪了回去,非常漂亮又清澈的绿,“很难相信吗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波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见波本没有反应,早乙女天礼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紧。
他依旧很轻松,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曾经被佐久间教导过的话从他嘴里缓缓吐出
“「我不能允许自己的暴露」。”
“「我不能允许他人的暴露」。”
“「如果没有百分百成功的营救计划,我能毫不留情地杀死对方」。”
声音很轻,回荡在仓库里如雪融进水,完全掀不起波澜。
但波本感到了一股寒意。
是自己投身卧底工作之后,即使面临无数无奈的抉择也没有感到的彻骨的冷。
卧底是什么
清醒地注视着自己一点点,从皮肉到骨髓都被黑色侵蚀,放弃自尊和良心,接受唾骂和羞辱,然后小心翼翼捧着那颗干净的心,继续向前走的人。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早乙女天礼真的还有心跳吗
或者说,拦在琴酒面前的他,那颗心脏,到底是为了谁而跳动的
枪声响了。
波本条件反射一震,手底下的起伏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只剩下血还在流。
佐久间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死去的长官,再次抬头,早乙女天礼已经走到了面前。
逆光中,青年的眼神晦暗不清,他的周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语气却是冷的。
“所以你看,即使你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是那一届的毕业生代表,学得最好的人还是我。”
仓库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批陌生人涌入,苏格兰也在其中,正警惕着身边的这群人。
这群人不属于组织,也不属于公安,只是以非常迅速的动作解决掉了外面的人,又请他前往仓库。
很快,苏格兰看见了对峙的波本和早乙女天礼,他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眉头皱起。
“外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按照您说的,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昏迷了过去。”西装男人走到天礼身边,恭敬地汇报,“您要找的人我们带来了。”
“嗯。”天礼简单应了声,将枪随手扔到一边。
“莱伊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如您所想的那样,他改掉了数字。”
“那可太好了。”天礼说,“辛苦了,算我欠您一个人情。”
“请千万不要这样说,「谦也先生」。”
波本注视着一群人迅速地撤出了仓库,这里只留下了他们几个。
他不蠢,反而非常敏锐。
夹在双方的风险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
“谦也先生吗。”波本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我和景一直在担心,想着我们都暴露了,佐久间死了,你要怎么办。”
苏格兰看了一眼琴酒,低声警告道“波本”
“但是你早就想好了退路,是吗我和景的担心都是那么可笑,公安需要你的一手情报,琴酒也想让你倒向组织,至少是倒向他,而你早就在递交任务书的时候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的眼神冷冷的,多年的友谊被压实在最深处,连仰头呼吸的机会也没有。
“公安对你来说算什么组织对你来说算什么佐久间对你来说算什么琴酒算什么我和景又算什么”
苏格兰听不下去了“zero”
可波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像是意识到了,其实没人能触动早乙女天礼的内心,他的冷淡就是真的冷淡,或许会因为一些轻松的事而向他们迈近一点点,转身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早乙女天礼不能做出选择,因为只要离开公安或者组织的任何一方,他的灰色产业都会立刻终止。
一开始或许是留给自己的后路,但看着那个男人恭敬